打开门,孙婆子将人半拖半抱的弄出去。
苏妤吩咐另一个婆子:“去村里借个牛车,送叔母去医馆。”
说完,苏妤握住叔母的手,一脸担忧自责:“叔母也真是的,怎么这般不小心,竟把腿给摔伤了,兰樱,去我房里取五十两银票,给叔母治腿,用最好的药,务必要治好不留病根。”
路过的人瞧见,只觉得谢家新妇实在心善,五十两银子都舍得拿出来。
有人好心提醒:“用不了五十两,五两银子顶天了。”
苏妤温和道谢:“多谢您提醒,我让叔母先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那人走近了才看见苏妤的正脸,顿时连话都不会说了,可真漂亮啊,不愧是侯府的千金,跟谢家小子真配。
他脸色通红的摆手:“不、不谢。”
转天,谢家新妇漂亮又心地善良的名声传了出去。
不过也有人传,说那叔母的腿是被苏妤的丫鬟打断的,不然怎么去的时候好好的,从谢家出来腿就断了?
一时间想上门占便宜的人犹豫不决,生怕这传闻是真的,自己也被打断了腿。
这些苏妤都没在意,将人送走后,她捏了捏眉心,有点累了。
“午饭准备好了,小姐可要现在摆上?”负责厨房的赵婆子问。
苏妤想了想,摇头:“先放锅里温着,我去睡会儿,等夫君回来再摆。”
腊月天冷,人也惫懒。
苏妤睡了一觉醒来,看见床边坐了个人影,吓了一跳,等那人转过脸来,才看清是谢清澜。
苏妤没好气道:“怎么一声不吭的坐着?”
“吓到了?”谢清澜放下书,扶苏妤坐起来,“见你睡得香,就没打扰,现在可饿了?”
苏妤靠在他身上:“夫君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睡下没多久。”
想起中午的事,苏妤斜睨他一眼:“叔母的事你可知道了?”
苏妤没有拦着赵婆子把这件事告诉谢清澜,家家户户也都看到了,有心打听一番就能知道。
谢清澜点头:“嗯。”
“那你可怪我?”虽这样问,苏妤语气里却没有担忧悔改之意。
谢清澜替她将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什么?”
苏妤挑眉:“看来赵婆子没跟你说。”
接着,苏妤把中午做的事说了一遍。
女人眉眼傲慢,盛气凌人:“敲到我头上来了,若是不给她点教训,我日后都不能舒坦。”
“谢清澜,我告诉你,不管她是你什么亲戚,只要让我不舒坦了,我不光打断她的腿,还拔光她的牙,割了她的舌头,省得让人以为我好欺负,爬到我头上撒野。”
谢清澜微微皱眉。
苏妤见状,眉毛一扬:“你有意见?”
意见谈不上,谢清澜只是觉得苏妤性子有些极端,定是从小生活得不安生,才会这样竖起一身刺来保护自己。
联想到初次见她那日,她一身狼狈的被兰樱搀扶着,差点摔倒,似是被罚了,第二次见她,她连早膳都未用就要去嫡母那里请安,第三次更是被当堂质问是否和外男私会。
短短三次见面,苏妤小可怜的形象牢牢立在脑海里。
重生一回,谢清澜知道苏妤和前世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同,也知道她并非纯善之人,但仍是控制不住去怜惜她。
眼看苏妤脸色越来越差,谢清澜将她拉到怀里,轻声解释:“我是想说,她算不得什么亲戚,往上数三代才有亲缘关系,平日里当做普通邻里处就行,你若不喜欢她,日后不来往就是,不必顾忌我。”
苏妤这才满意:“夫君真好,夫君,以后你要一直站在我这边,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向着我,好不好?”
“嗯。”谢清澜眼睫下压,“你也要答应我,日后若是遇见解决不了的事,切记一定要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做决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你。”
苏妤敷衍的点头,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应当是没听进去,否则前世也不会给出那杯毒酒了。
“这是什么?”苏妤靠在谢清澜身上,后背有点硌,转身从他胸前掏出一叠纸,看清后一脸惊讶:“这是……银票?”
苏妤立马坐直,仔细清点,震惊道:“一千两?!你哪来这么多钱?”
谢清澜淡定道:“今日偶然救了个人,那人给的谢礼。”
谢清澜前世是个文臣,于生财之道并不精通,短时间内想弄到银钱,只能想别的法子,比如救下一个本该无辜死去的贵族子弟。
苏妤摸着银票,有种一夜暴富的不真实感:“什么人能给这么多钱?”
谢清澜轻描淡写:“可能他家里钱多吧。”
见他这么说,苏妤不想了,眉开眼笑的扑倒谢清澜怀里:“夫君你可真厉害,又会读书又会赚钱,若是早知道你这么好,我肯定愿意嫁过来。”
谢清澜没被糖衣炮弹打倒,飘飘然之余仍有理智,若是能嫁去公侯府,苏妤定不会选他。
他低声道:“日后会更好。”
苏妤被哄得高兴,立马就要起床:“我现在就让赵婆子去镇上买一桌好菜,夫君今日辛苦了,要好好犒劳犒劳夫君。”
谢清澜扶她起来穿衣:“不必,我回来时带了,正在锅里温着。”
苏妤越看谢清澜越顺眼,把银票收到匣子里放好:“这么多银票,能用上好久了。”
苏妤正要将匣子合起来,忽然停下。
犹豫片刻,她肉疼的从里面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谢清澜:“这个夫君拿去,和同窗出门应酬肯定要花银子,夫君是要考状元的人,不能省着。”
谢清澜沉默一会儿,有种被架起来的感觉。
要是没考上状元,苏妤会把他赶出家门吧。
饭桌上,苏妤格外殷勤,给他夹菜:“夫君多吃些。”
谢清澜礼尚往来:“你也吃。”
“夫君今日救的人是谁?”苏妤忽然想起这个问题,好奇问道。
谢清澜面色淡然:“镇远大将军的嫡子。”
“那他家确实给得起一千两银子。”苏妤嘀咕。
甚至一千两还少了,镇远大将军这一代就那么一根独苗苗,要是死了可不得了,别说一千两银票,就是一千两金子都值。
忽然,苏妤顿住,如果谢清澜救的确实是镇远大将军的嫡子,那这一世,可能、也许、大概率……那杯毒酒会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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