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就着吸管喝了口豆浆,轻咬料满满,很营养,但是并不腻的三明治。
接着看向面前小盘子上的蛋白,“陈绍南。”
前座把车开的很慢,很稳当的陈绍南恩了一声。
“让你给我带饭做饭,是景深的主意吗?”
南桑很小的时候吃蛋黄噎到过,打那后,蛋黄全是加在饭菜里,喜欢吃的蛋白也跟着没了。
南桑被娇养大的,却真的不怎么娇气,本质很乖,更不挑食。
年老的厨师阿妈给什么就吃什么。
景深来了没多久后,年老的阿妈退休了,家里换了个厨师,他是营养师出身。
日日给煮鸡蛋。
南桑很喜欢吃蛋白,蛋黄一口不碰。
景深训斥一次后,她乖乖的吃了,生理性的吐了。
打那后,厨师接着煮干巴巴的白水鸡蛋。
南桑吃她很喜欢吃的鸡蛋白,干干的鸡蛋黄全是景深吃。
十八岁之后,有的吃就不错了,这个毛病便自己好了。
就连江州都不知道,能告诉陈绍南的,只有景深。
陈绍南从后视镜和南桑对视了眼,抿抿唇:“恩。”
南桑低头接着吃,半响后噗嗤一声笑了。
陈绍南看着她的笑,唇角跟着勾起笑。
南桑丢出一句:“你觉得景深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南桑真的有点弄不懂景深这个人。
是她把南初害成现在这幅样子,景深对她威胁了,把她的报仇之路给阻断了,不管怎样,就是不让她对南家再下手。
却只是做了这些,没打没骂也没杀不说了,还为她准备一个备胎,手把手的教他怎么追她,这到底算什么?
陈绍南理所当然的说:“把你当妹妹啊。”
陈绍南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回眸,眼神直白又干净,很认真的说:“他其实真的挺在乎你的。”
南桑沉默。
陈绍南说:“比不上对南初姐……”
他看了眼南桑,改口:“自然比不上爱情,但这其实也是人之常情,我爸妈说过,如果我以后结婚了,也要把重心放在自己的小家上。妹妹有事,该帮要帮,这是斩不断的血脉亲情。但也不能越了自己的家,因为会陪你走过漫长人生的,不是妹妹,是妻子,也只有妻子,能陪你到老。”
南桑低头沉默了很久,吐话说:“可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陈绍南嘴巴蠕动了会,想说不管你们有没有血缘关系。
景哥对你都是有亲情在的。
但这瞬间突兀的想起了南桑和景深现在的关系,还有从前发生了的那一次,说不出来了。
南桑也没再说,回赌场忙自己的。
陈绍南找的营养师到位了,从大部分时间在房车上给南桑煲汤,再次变成跟着南桑。
中午南桑有时间,就叫她出去吃饭。
没时间就在办公室里一趟趟的从房车端饭,给南桑摆了满满一个办公桌。
下午一米八五的怀里抱着一个水果餐盒,等着南桑有时间吃点水果。
手边备了个白色的巨大保温杯,三不五的倒杯温热的茶递到南桑手边。
晚饭的时候,南桑到饭点去吃饭就罢了。
超过晚上七点还没动静,就开始旁敲侧击的小声提醒。
声音不大,碎碎的,有点黏糊,但是更温柔,眼神湿漉漉到让人看着就心里发软。
南桑便什么都不说了,转身跟着他出去吃饭。
晚上十二点。
陈绍南出去热车了。
负责场内安全的阿全悄摸的问南桑:“陈先生是您养的情?”
南桑翻阅京市政商名流全部资料的手顿住,几秒后摇头:“不是。”
“这还不是?他都快把您看包浆了。”
南桑把资料合上:“你知道什么叫情人吗?”
阿全微怔。
南桑说:“情人是种侮辱的词汇。”
养情人在京市很常见,男人养情人的比比皆是,没钱的都要在外面花言巧语的找个养起来,更别提豪门圈子里,到处都是。
没养的反倒成了异类。
女人养的也不少,尤其是婚后各玩各的,常年包鸭再正常不过。
不管是男人或者是女人,主动去养人的那个,都不会有人去说难听的词汇。
可被养的那方就不一样了。
不管你是什么学历,什么家庭,什么原因,只要你被养起来,和‘情人’这个词汇挂上勾,在世人眼底,就注定被人低看一眼。
对南桑来说。
‘情人’这个词汇,真的很侮辱,甚至于有点脏。
南桑看向阿全的眼神变冷了,“转告厂子里的人,不要在外胡说八道。”
阿全怔了下,喃喃应下,在南桑想走的时候追上:“不管是不是,他这么跟在您身边,被景哥知道,都不太好。”
阿全跟的是杨浅,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但也怕景深。
尤其是上次杨浅的人全都被丢进了局子里,怎么都出不来。
南桑顿足几秒,回头淡道:“人是他给我找的。”
南桑莫名还想加一句。
陈绍南现在这样像是伺候祖宗一样的伺候她,甚至都是他教的。
他和她虽然是夫妻,但是真真真的,对她半点男女感情都没有。
最后嘴巴蠕动了会,没说,转身走了。
到门口,让陈绍南给她披上大衣,上车回家。
景深还是在,但却没饭没出来,在他自己的房间。
南桑打开冰箱,拎出一瓶红酒,随意扫了眼冰箱里的啤酒。
昨晚啤酒还是三排,到现在只剩下两排。
她拎出自己的,没理会,转身回房间。
趴上窗台喝酒,搂着兔娃娃睡着了。
隔天掀开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裹上的厚重毛毯,去赌场。
和前一天一模一样。
但也不一样。
当天傍晚,三天的期限已到。
南桑一遍遍的看他们出老千,确定万无一失后。
打出去电话:“准备吧,明晚八点,重新开始营业。”
南桑前两天没搭理景深,景深自然也不搭理她。
这晚不行,要搭理,她洗了澡,敲敲景深的房门。
意外的挑了眉。
屋里开了床头灯,景深在房间和阳台连接的推拉门那坐着。
单膝屈起,背靠墙壁,手肘呈于膝盖,修长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个深棕色的啤酒瓶。
轻轻摇晃下。
深棕色啤酒瓶连同阳台推拉门外密密麻麻的啤酒瓶一起漾起了浅淡的琉璃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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