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的声音平淡极了,可也很绝对。
“我会给你找套条件不错的别墅让你搬出去,如果你住惯了这里,不想搬,我搬出去。”
景深的五官很出色。
眉眼清俊,鼻骨高耸,唇形略薄,组合在一起,冷淡也清贵到了极点。
比长相更炸眼的是气质。
他的坐姿也好,走路也好,叼根烟也罢。
禁欲和性感到了极点。
说话的声音同是。
景深像是琉璃珠子似的声音接二连三。
说和南桑解除婚姻后。
会和现在一样,带着她走饭局,一个个的介绍她是北棠的桑总。
至于南初那,会接着瞒她的行踪。不会在这段时间让南初知道她在北棠。
等到瞒不住的那天,北部的项目已经进入引资的阶段。
南桑不再是他的小助理,会正式成为人人追捧的桑总。南初不会招惹她。
南桑静默几秒,唇角勾起一抹笑,“你说的可真好听。”
南桑讥讽道:“你知道你说的这些话传达给我的是什么意思吗?”
景深没说话。
南桑说:“你现在说的话传达给我的意思是,你会把我捧起来,捧到至高无上,无人可欺的位置。”
“你现在说的话,像是在说,我之前在地下时你对我的践踏、抛弃和凌辱,全都是为了我好,在为了把我从污糟烂臭的地下拉上来。”
南桑豁然站起身,狠拍了下桌面,“你不觉得荒谬吗?”
南桑冷笑:“真的为了我好,最快也最便捷的方法,是和我领证,让我成为名副其实的景太太。而不是现在这样,在整个京市政商名流面前和我撇清关系,在个不认识,这辈子也不会和我有交集的钓鱼老头那说我是你他妈的朋友!”
南桑其实想说的还有很多。
真的为了我好。
你不会一次又一次的为了南初抛弃我,而是会无条件的站在我面前和我并肩。
哪怕是不和我并肩也好。
也不该是站在我的对立面,一次次的把我拉下马,让我绝望到无处可走,把我糟践到人不人鬼不鬼。
南桑的眼神阴鸷到了极点,她盯着景深,一字一句从齿缝中挤出字,“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他妈这次又是想算计我什么!”
南桑觉得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和景深建立起‘信任’这个词汇。
景深的所有所作所为,全都刻上了‘目的’二字。
哪怕前不久,景深刚在投标的事上放过她一次,依旧如此。
景深仰头看站起身瞪着他的南桑,喉咙滚动半响,“我和你在政商名流面前撇清关系,一是为了把你从下面拉上来,二是为了你的以后。”
景深开口,声音很温柔,像是在安抚,“你以后终归是要嫁人的,和我感情不和没有夫妻之实才能把你以后的利益放到最大化。”
“南初呢?”
景深微怔。
南桑俯视他,唇角带着冷笑,“咱俩解除婚姻后,你会和南初复合吧。”
南桑等待了长达十几秒,等到了景深的点头。
景深说:“南家一家老少,对你做下的,你该拿走的已经拿了。他们的命……”
景深看着南桑,眉眼跟着暗了下来,“你不能碰。不管是谁,你都不能碰。”
南桑定定的看他许久,扬手把桌面的粥碗挥落在地。
景深低头看了眼,再抬头看向南桑。
南桑眼底铺天盖地的怒火和怨毒已经消散了,她重新坐下,撩了撩浓密的发,“重新给我盛一碗。”
景深定定的看了她半响,去厨房再给南桑盛一碗推过去。
在南桑敛眉开始喝的时候启唇,“我不会再伤你,也不会杀你,你信我这次,行吗?”
南桑一边喝一边笑笑说好。
景深抿唇,“南桑。”
南桑抬眸,“我已经和你说了好,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景深的脸再次沉了下来,温和的安抚一扫而空,“我警告你,不要再动任何的小动作,这样的话,我会按照我今天所说,把你捧上去,若你再玩不入流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南桑沉了脸,眼底是怨毒。
景深沉了脸,却是冷酷,冷酷到毫无商量的余地。
他盯着南桑,摆明了是要威胁。最后却抹了把脸,低低的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南桑也没再说,起身越过地面的脏污回房间换衣服。
出来的时候地面的脏污已经被清理了。
南桑出门,拦车去公司。
她的表格已经过了关,可以接手助理办的简单工作。
助理办的工作内容没有工程部那么难。
但是很琐碎。
尤其是南桑跟的这位资深助理。
主要负责的不是各个部门乱七八糟琐事,而是各个部门的报表和工作汇总。
她这边要提取简化重新登记汇总。
这个工作内容,资深助理叫苦连天。
南桑却兴奋上了天。
公司的部门很多。
南桑不可能门门都待段时间。
这个工作,可以让她从汇总中摸清楚各个部门在公司里负责的主要业务。
南桑的白天忙到根本没闲工夫想三天后和景深登报取消婚姻的事。
到晚上跟着景深去应酬的时候想起来了。
在景深去洗手间的时候跟上,不冷不热的,“给我买别墅。你那套我不住。”
景深拧开水龙头洗手,恩了一声。
南桑再开口:“在公司附近。”
景深又恩了一声。
南桑看他手不停的在水龙头下面搓。
走上前按了下水龙头,跟着洗了洗,“登报的话,公司的人会看见吗?”
景深像是早就想好了,“不会,只在参加过我们婚礼的人中间流传,公司里都是些寻常人,连富二代都没有。没人会知道我们俩举行过婚礼。”
南桑笑笑,“这么怕咱俩在公司里扯上关系?”
南桑进公司三个多月了。
这一个多礼拜,日日晚上跟着景深去应酬。
但却没一个人朝歪处想。
就连方静都是。
因为在公司,他像是记不住她的名字。
喊她都是,‘新来的助理’。
在外应酬,同事在的时候,一句话不和她说,也是从没叫过她名字。
只要有公司的人在。
俩人陌生和疏离到不像是上下级,像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景深在南桑洗好手后,抽纸递给南桑。
南桑想接,但洗手的时候水花蹦到了脸上。
抬起胳膊蹭了蹭。
手上多了张擦手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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