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是真的不想接。
他是科研人员,但也算是半个医者。
感觉他们的药用在这个女人身上的话。
有可能会出意外。
而她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就能根治的病而已。
但除却科研人员和医者外。
他还是研究所的负责人,是个商人。
商人本性逐利。
他睨了眼面前这位因为这小病就专门从京市飞过来的男人。
想起他在电话里说愿意出的那笔巨额科研费用。
还有不想自己太太手术,不想她受罪,并且要尽快见效,像是非他家不可的态度。
斟酌了一瞬,欲拒还迎道:“这真的是杀鸡用牛刀了。”
这套想要加价码的把戏在别人那够看。
但是在景深眼底却不够看。
景深本紧张而有点慌的心。
因为他想要提价的态度,落在了实处。
景深因为急着让南桑怀孕,忽略了地域不同,人文不同,职业信仰也不同。
把京市医生的做派套在了他的身上。
而且主观臆想感觉他提价,大约就是有把握的。
点头说:“只要你能让她不受罪的尽快怀孕,想要多少科研资金随你开。”
“但前提你要记住。”景深盯着他:“不能受罪,不能让她疼,两个半月后,必须怀孕。”
研究所负责人笑容热情的应下了。
让景深带南桑去做新一轮他们这的体检。
等检查报告出来,会根据南桑的情况,在三天内为南桑量身定做去调整药物的成分含量,然后发送回执给景深审核。
南桑坐在轮椅上被景深转身带走时回眸看向那负责人,瞳孔闪烁一瞬什么都没说。
妇科检查,尤其是输卵管造影对于输卵管不通的人很痛苦。
南桑全身哪都不通。
到中午结束检查被景深带出去的时候。
早上来的精神一扫而空,脸色苍白的在副驾驶座蜷缩成一团。
景深侧目看她一眼,再看一眼。
在南桑反常的辗转反侧后停车皱眉,探身把南桑身上的安全带解开,“哪难受?”
南桑之前治病的时候也难受,但是却不动。
安安静静的,像是睡着了,和那次来例假一样,没像现在似的辗转反侧,仿佛受不住。
南桑呼吸微微发重,掀眼皮看他后,气若游丝,“我好难受啊。”
景深抬手轻触南桑的额头,往下掀开南桑小腹,看青紫渐退的小腹。
确定身上没什么异常后打给那科研所的教授,想问问检查过程中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手被握住。
南桑低低的呼吸着,轻声说:“桑桑不想治病了。”
景深回眸。
南桑漆黑的发垂在脸颊,脸色在发的印衬下白到像是半点血色也无。
不只是脸,唇也是。
唯独有点别样颜色的是眼尾。
南桑每次要哭的时候,眼尾和眼睑便会泛红,唇角跟着往下弯,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眼泪从泛红的眼尾往下掉,汇入漆黑的发中。
凄苦道:“桑桑好难受啊,哥哥。”
南桑手朝景深掌心里钻,和他十指相扣哀求:“不给桑桑治病了好不好?”
景深把已经接通的电话挂断,手指抬起,把南桑像是断了线珍珠般的眼泪抹去,“可是你答应我了啊。”
景深轻声劝南桑:“你答应说,只要我不让你疼,你就愿意好好治病,这次那教授说了,不疼,你是听见了的。”
南桑例假来的时候真的很疼。
疼的感觉全身骨头都断了,却能撑住。
因为这是身体本身带来的,不是别人给的,你不撑不行。
而且例假有期限。
最多七天。
可在京市治疗却是外界给的,并且没有一个具体的期限。
停止的代价是怀孕。
南桑自然受不了,闹的天翻地覆,让这件事结束了。
但却被迫答应了景深一个条件。
只要景深能找到不疼的治疗手段,她就同意接着治。
南桑想开口说话。
唇上抵了一根手指。
景深嘘了一声,像是看出了南桑在装,和南桑说话头一次没了温和,隐隐像是带上了警告:“听话,如果不听话的话,我只能带你回京市,接着做那个治疗。”
做治疗南桑接受不了。
更接受不了的是景深现在回京市。
南桑不说话了,转身背对他生闷气。
景深没理会,开车带不再辗转反侧的南桑回去。
到楼上把南桑放在新铺的酒店地毯上后,转身下楼去前台那点菜。
南桑自己在客厅坐着。
脑中突兀的又闪过了那教授的眼神。
直觉告诉南桑不太对。
不太对的根源是南桑不喜欢丽水这座城市。
加上接触的人实在不怎么样,对那教授起了严重的戒心。
她觉得这种戒心不应该。
他毕竟算是个医生,而且他怎么敢得罪景深。
可转念又一想,丽水的人哪能知道景深是谁。
乱七八糟的想法扰的南桑心情很差。
差到看见整个客厅满满登登的还在晾晒的裙子很不顺眼。
站起身去厨房那找了把剪刀扯过一条裙子直接剪了。
像是在剪这次撒泼打滚都无法反抗的景深。
剪了好几条后。
门开了。
南桑回眸,看到景深对他勾起委屈的嘴脸:“这些裙子挡到桑桑去阳台看星星的路了。”
“我讨厌它们。”
咔嚓一声。
南桑当着景深的面把这条裙子剪了个稀巴烂。
南桑把剪子丢了,爬回房间。
在景深来把她抱去洗手间后洗澡。
出来乖巧的套上晾干的睡衣,钻进被窝很乖的抱着平板看电视。
等景深做好饭来抱南桑。
南桑身上,景深昨晚给买的睡裙在垃圾桶里。
南桑裹着被子,天真无邪的对景深说:“哥哥。”
她煞有其事道:“你买衣服的眼光有问题,它们穿上一点都不舒服,连我之前睡衣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你全都给我扔了吧,不然我还要一个个扔,有点累呢。”
景深定定的看着无辜又天真,看着没有半点杀伤力的南桑。
走近。
南桑以为是吃饭,伸长手等着景深抱她。
却不是。
南桑被推搡到了床上。
灼热的吻落下后怔愣了一瞬。
在景深吻下移后捂了捂心口,像是想作呕。
景深怔了瞬,支起上半身:“怎么了?”
南桑眼泪盈满了眼眶,“哥哥带我去做的检查让我恶心了呢。”
她眼泪吧嗒的说:“桑桑现在看到哥哥就会跟着恶心了,怎么办?”
南桑抹眼泪,呜咽小声哭,“哥哥,你好恶心啊,桑桑看到你有点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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