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掌心下温度灼人。
“你发烧了。”季安宁反应过来，想起方才御医的嘱咐，倒是定了定心神。
伤口感染，发烧倒也不是什么太过出人意料的事情。
她重新拧了帕子放在卫青凌额头上，后者昏昏欲睡地闭上了眼睛，见状，季安宁便也放轻了动作，轻手轻脚地起身出去煎药。
端着药进来，她轻轻吹了吹，送到卫青凌唇边，后者虽然昏睡过去了，但感受到小勺的靠近，还是下意识张了张嘴。
喂药的过程，可谓是顺利极了。
将空碗放下，季安宁撑着下巴坐在塌边，目光不由得落在卫青凌安静的睡颜上。
平日里似乎还从没像这般认真地看过他的眉眼，季安宁瞧着，忍不住伸出手来细细描摹，温热的脸颊上泛着高烧处褪的红晕，五官生的比女儿家还要精致。
不知道为什么，季安宁瞧着瞧着，眸色微微一动。
这将军，长的还真是不错。
翌日。
边疆久阴初晴，阳光透过营帐照射进来，榻上男子眼皮微动，缓缓睁开。
身上伤口隐隐作痛，但比起前些日子好了不知道多少，他试着活动一下发麻的手，却蓦地看见靠在塌边睡着的女子。
他愣了一下，眸底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柔软。
似乎是感受到了榻上的动静，季安宁悠悠转醒，下意识侧头去看卫青凌，四目相对之时，她放下心来，揉了揉脖子起身。
“看你的脸色，应当是高烧已经退了。”
知晓身为将军，卫青凌事务繁忙，她也不再多说什么，简单洗漱了一下后便出去找御医商量药材在军中如何分配使用。
日过正午之后，季安宁才又带着一堆药材回到营帐。
帐中有下属正在汇报军粮，手中拿着文书一口气念出一串来，听得卫青凌眉头紧皱。
“军粮虽来的仓促，但不至于统计得如此混乱吧？”顿了一下，他又道，“下次开战迫在眉睫，军备一事容不得如此草率。”
知晓统计不当，下属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所措。
场面陷入尴尬，季安宁放下手中的药材，探头过去看了一眼那下属手中的文书，后者如同看见救星一般，连忙将文书递给她。
匆匆对卫青凌行了个礼，便忙不迭地转身跑走了。
见状，卫青凌忍不住无奈扶额，随即又将目光落在季安宁身上。
“我倒是有个方法。”
迅速将军粮记录览了一遍，果然如同方才听到一般杂乱不已，上面记录的日期更是久远，与近些日子的军粮记录混合在一起。
一眼看上去，真的杂乱得让人头疼。
季安宁思考了一会儿，随即移开目光踱步上前，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她语速不急不缓，听着莫名让人沉静安心。
卫青凌看着她，方才有些烦躁的心莫名镇定下来，听完后，他面色动容，赞赏道：“这个办法应当可行。”
斟酌了一会儿，卫青凌心下一跳，继续道：“那不如这统计账册的事情就交给你做，就当请你帮忙查查，可有错乱遗漏之处。”
“请我查？”
季安宁眸中盛着笑意，见卫青凌一副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打趣一声：“那可有俸禄？若是少了，我可不干。”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可卫青凌却微微颔首，面色认真地点点头，道：“俸禄自然不会少。”
没想到卫青凌竟然真的答应了，季安宁面上满是意外，但也没多想什么，收起文书便点点头。
本来她来这边疆就是为了帮忙了，这么快就找到能帮上的地方，她倒也觉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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