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再见
一个周末过去，林珈答应梁锦程，带他去见林芬。
出发之前，周容川问林珈今天要去哪儿，兴师动众的。林珈没说实话。
她还是担心场面失控，如果失控，林芬会发疯。她从心底不想让周容川看到这一幕。
家丑不可外扬，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周容川对她而言不是外人。
甚至林芬的情况，她也清清楚楚地和周容川讲过。
可讲过，和见过。
始终有一条鸿沟在中间。
所以当周容川问了三次她要去哪儿的时候，她也只说是给梁氏的大客户送礼做拜访。
周容川皱眉，“你见客户，穿一身黑？弄的好像给人家上坟。”
“给他们上坟那是我给他们面子。”林珈轻哼，“上你的班吧，别管我了。”
周容川没继续问，可终究放心不下，说让东哥跟着去看看。
东哥听话，换了辆车，伪装的特别好。
大狗和林珈往黛山去，他就跟着往黛山去。
同行的还有一辆车，就是梁锦程的。
他的车太扎眼，滨州开劳斯莱斯的没几个人，周容川的父亲周覃有三辆，但平时不怎么用，因为他不怎么出门。
梁锦程相反，他经常往外面跑，每次出行都是起气派十足。
早年间因为他斥巨资买下了滨州第一辆劳斯莱斯，媒体报道了很长时间。
谁都有辉煌的时候啊。
林珈看着后视镜里的豪车，“你说人一辈子，到底活什么呢？”
大狗没接话。
活什么，他也想不明白。
他如果能想明白，或许就不会只给人做个保镖了。
车开了两个小时左右抵达黛山疗养院。
林珈和梁锦程一前一后下车。护士在前面引导他们，说林芬女士现在正在休息。
梁锦程脸色有些凝重，他不知道要不要打扰，看向林珈。
林珈笑，“我去喊她，也不能一天到晚一直躺着，得让她活动活动。”
“好的，您请便。”护士说完退下去，林珈敲了敲林芬的房间门，大概等了会儿，林芬过来开门了。
她的脚步声越近，梁锦程脸上的表情就越凝重。
等她到了门口，别说他自己的了，林珈都被他压抑的气场弄的气不顺。
门一开，林珈笑，“我带人来了。”
说着她向前一步，“让我们进去吧，什么话，关上门说。让外人看到了不好。”
林珈想做个看客。
在这一场戏里，做一个看客好了。
那是他们上一代人的恩怨，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过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梁锦程在门口站了半天，林芬就和他四目相对，看了半天。
最后还是林珈重复一遍，“关上门说话”，两个人才反应过来。
林芬已经太久太久没见过这个男人。
她二十多岁，最美好的年华，全都在一场虚幻的泡影中度过。
她心里的情绪复杂到她自己都说不出。
原来人和人之间，真的可以如此利用欺骗。
林芬突然笑了，“你变了。老了。”
梁锦程顿了顿，“这么多年过去......老，也正常。”
“是啊，孩子都这么大了。”林芬压着自己的情绪，“梁锦程，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么？”
男人眼神动了动，林珈心里清楚，他们需要一个私人的空间。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把一个很小很小的摄像头放在了桌上，然后去隔壁房间坐着了。
突如其来的听八卦时间，她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所以火速拉上乔鑫讨论这个事情。
乔鑫很震惊，“真的见面了啊？！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林珈也不知道，她也很茫然。
“我知道你恨我。”梁锦程说，“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对不起。”
“道歉有用的话，这个世界上不需要警察。”林芬笑的勉强，“梁锦程，你知道那些年我怎么过来的么？林珈是我女儿，但因为你，我不爱她。你让我失去了一个女人做母亲的快乐，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
“......林芬。”
“而是多年前啊，我是真的很傻，恋爱脑。也没见过太多世面，只觉得你什么都好。现在想起来，好在我的女儿不像我。”
梁锦程不说话。
他或许准备很多很多，可真的见到林芬的一瞬间，他哑口无言。
真多年堆积如山的怨恨，像是泥石流一样想涌过来，他根本承受不住。
他只能沉默，听着林芬回忆往事，自己却木头一样，完全不敢接话。
林芬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终于问梁锦程，“你怎么不说话？”
梁锦程木讷，“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听林珈说，你着急见我，有事儿？”林芬笑着给自己倒茶，“你如果不是有事情，是不会想起我的。虽然我们在一起时间不长，但我了解你，梁锦程。你所做所想，全都是为了自己。”
“林芬......”
“说吧，你的目的，我们没必要兜圈子，更没必要叙旧。否则说出来的话都是狠话，想起来的事情都是伤心事，何必呢？”
梁锦程呆立在原地，久久没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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