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忍耐一下。”沈冬七垂眸,盯着厚实的棉被,嗓音有些发干:
“等药膏彻底融入伤口,就没那么疼了。”
“不及时放松筋骨,你如何用完好的双腿应付王爷和暗卫队?”
关漓尴尬得耳根发热,身体紧绷着。
好一会儿,见他始终中规中矩地替自己按摩伤口,没有半分多余动作,她这才相信,沈冬七的确是想帮她尽快缓解疼痛,仅此而已……
房内寂静无声,隔着门窗依稀听见客栈楼下、以及街上的熙攘吆喝声。
渐渐的,伤处在他指腹下泛散出热意,疼痛有所减缓。
可是关漓身体却越发紧绷如弓弦,端坐在床上,耳根的红云蔓延到双颊来……
距离太近,太近了。
他指腹粗糙,又那样打着璇儿地按摩……
关漓脸色越发滚烫,耳朵内像蒙罩了一层纱,听见了鸟语花香,听见了潺潺流水声。
她咽了咽喉咙,强忍着身体的正常反应,扭头望向窗户。
今日阳光很好,光线穿过了窗纱,照进屋子里,勾引得灰尘翩跹起雾,如洒金的尘粒,安静又热闹……
她凝视着阳光下舞动的灰尘,闭起眼睛,极力忍耐。
呼吸不自觉粗重了些,气息急促。
关漓阖上眼皮,数着自己的呼吸声有些怔忡:
不对,沈冬七的呼吸频率,似乎比她粗重多了。
她掀开杏眸,目光落向他刀刻般俊朗的脸。
他微垂下头,似乎在全神贯注替她按摩着,心无杂念。
关漓目光缓缓下移,落到他起伏的胸膛上;
再缓缓往下,是他的腹肌,尽管隔着冬衣,仍能瞧出锁在衣物底下劲瘦有力的腰;
再往下……
关漓目光一滞,不敢置信睁大眼睛。
“淫·荡!”她怒骂,抬腿一踹。
“嘭!”沈冬七连人带凳摔倒在地。
他怔愣仰脸,满脸通红:
“你踹我做什么?”
他又急又气,站起身来,指腹上还残留着黏糊糊的药膏,和她挥之不去的体温。
关漓气得抓起枕头砸向他:
“你低头瞧瞧自己的龌龊样,我踹你踹错了?”
沈冬七下反应接住枕头,低头瞥了眼腹下。
卜。
他顿时脸色酡红,慌忙用枕头挡住!
他硬着脖子辩解:
“你胡说八道什么?是冬裤的褶皱罢了!”
关漓冷哼,毫不留情拆穿他:
“满大街的人都穿了冬裤,我也穿了冬裤,怎么别人都没那种褶皱,就你有?”
扪心自问,那是褶皱吗?
“你要是大大方方承认,我说不定还高看你一眼。”关漓胸口小幅度剧烈起伏,左右看了看,没找着能扔的东西,把搭在水盆边的湿帕砸过去:
“嘴上说帮我缓解疼痛,实际上满肚子邪念,我也是信了你的邪,还以为你真有那么好心!”
说着,她手探进被褥底下,从空间里掏出新帕子,快速擦拭伤口:
“也不知这药膏是不是什么邪药春药……嘶~”
好疼好疼!
她皱眉,咬牙擦拭。
“你……好心被当驴肝肺,我就该让你疼死算了!”沈冬七抓着枕头,看她动作,猜测她把药膏全擦掉了:
“费力不讨好,我好不容易把药效按摩开,你一擦,工夫全白费了,我倒要看你回县怎么救星河,怎么跑得动!”
他气呼呼转身,扔掉枕头。
“管好你自己,淫夫!”关漓边怼他,边从空间里拿出镇痛的喷雾。
“滋滋!”冰凉的喷雾喷在伤口上,才被按摩发热的伤痕,遇上骤冷,疼得她表情狰狞。
好在咬牙撑过那阵剧痛后,就凉丝丝的,好受多了。
沈冬七听见奇怪的响声,疑惑扭头。
可脑袋转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住:
“哼!”
他双臂抱住鼓囊的胸肌,昂首挺胸:
“我看你逞能到几时。”
“滋滋!”话落又是两声怪响。
关漓喷完药,弯腰捡起棉裤。
伤口还是疼得尖锐,她不动还好,一动就钻心钻肺的痛。
可面前站着一个龌龊淫·贼,她再疼也得把裤子穿好。嘴上说什么哪怕脱光了也懒得多看一眼,还不是口嫌体正直!
耳后又出现小蛇的“咝咝”声,听得沈冬七心烦气躁。
他忍不住转头,欲言又止。
可回眸的刹那,眼帘就闯入关漓哆哆嗦嗦穿裤子的一幕。
——围在她身上的被褥早已掉落,她疼得全神贯注,裤子穿到一半……
沈冬七双眸圆睁,只一瞬,又悄无声息转回去,背朝她,嗓音发哑:
“伤口按摩不到位,下午还得骑半日马,你的腿肯定承受不住,别怪我没提醒你。”
关漓抬头觑了他背影一眼,语气冷漠:
“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下午管好你自己的‘冬裤’!”
她刻意在冬裤二字上咬重音,“再让我看见它起褶皱,我就帮你剪了,让你后半辈子改行做太监!”
沈冬七:“……”他猛地回头,一双墨眸凌厉如隼。
关漓立马举起食指和中指,比划了个剪刀的手势,在半空中咔嚓咔嚓。
沈冬七暗暗磨牙:“……”
小吵了一架,两人陷入了沉默。
为证清白,沈冬七又坐回了角落的凳子上,腰身笔挺,抱臂小憩。
关漓警惕瞪了他一会儿,终究也忍不住疼痛和疲惫,抓紧时间平躺回床上。
短暂午休过去,两人又默默收拾,退房赶路。
出了客栈大门,店小二将马厩里吃饱的骏马牵过来。
关漓走路姿势略微怪异,店小二视线不停在她和沈冬七身上徘徊,眼底闪烁着暧昧:
“客官这就走啦?”
他笑嘿嘿把缰绳递出去。
骏马嘶鸣一声,带着两人疾驰离开。
店小二满脸八卦,嘿嘿笑着跑回店里,附在掌柜耳朵旁:
“掌柜的,你快去瞧瞧厢房被褥有没有沾上五谷轮回之物?方才那两个男人真是急色,急匆匆开了厢房,连吃饭带歇脚,半个时辰不到就完事了,我听闻男人和男人行房时可脏了,会漏……要是蹭脏了被褥,该喊他们赔银子的!”
掌柜大惊失色,“啊?你不早说!”
·
腿上是新伤,马不停蹄地赶路,关漓强忍了没多久,脸上又戴起了痛苦面具。
好像有一把刀,在不停剐她腿内之肉。
一遍遍饱受凌迟酷刑,她将帕子塞进嘴里。
“唔唔呜……”
声音被搅碎在风里,从唇缝中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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