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产子
“出不去。”
齐衡之听着里面的惨叫声，声音冷静而低沉。
下人听着这话，只能无奈的跑进屋子里。
凄惨的叫声不间断的传来，齐衡之负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不一会儿屋子里的人丫鬟就又跑了出来。
“家主，求求您了，夫人快坚持不住了，求您了！”
丫鬟不停的哭。
齐衡之看着屋里进出的身影，还不断地端着带血的盆子，好一会儿，才狠着心道：“告诉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念她恩情，但若我一旦出府，齐府会死伤无数，让她再坚持一下。”
还没等丫鬟进去，就听里面尖叫的喊道：“不许出去，谁都不许出去，不用稳婆，给我拿剪子来！”
柳湘大喊着，丫鬟抹了一把眼泪，只得再进去。
齐衡之站在院子里，眼神晦涩，几次转身要走，理智却又让他停在原地。
拓跋钮祯敢让禁军围了齐府，就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一旦有人从齐府出去，必然会有大批的禁军直接冲进齐府，那时候死的就不是一两个人了。
他是齐家主，他必然要权衡。
可想到青然能活着，柳湘功不可没，他又没办法站在这里置之不理。
“我去。”
齐衡之进退两难之地，一只手压在他的肩膀上，齐衡之一回身，就见母亲面色严肃的出现。
“您……”
“我会。”
齐母冷静的说：“年轻的时候，跟你爹东奔西走，你娘我什么阵仗没见过？我虽然就生了你一个，不见得我没给别人接生过！”
话音落，还不等齐衡之反应，齐母就已经进去了。
下人见到齐老夫人来了，都不敢吭声。
看她直接要进卧房，才焦急的要拦着，“夫人，里面晦气……”
“滚。”
齐夫人解释都懒得解释一声，直接脱了外衣往那下人的身上一扔，就进了卧房。
齐夫人看了柳湘的样子，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疼的已经没有力气了。
头发黏在脸上，人半阖着眼，好像随时都能死了去。
齐母掀开盖在身上的床布，底下血水一片。
齐母看着胎儿的脚伸在外面，直接伸手将那腿给塞了进去，这一动作让柳湘一下子疼的睁了眼。
“我要给你转胎位，会很疼，你忍着点儿，要不然你跟孩子都难活！”
“嗯嗯！”
柳湘见到齐母，眼泪突然止不住的流下来。
齐母的手在柳湘的肚子上摸着，然后两手开始用力的挤压慢慢的转着圈，柳湘疼的不住的尖叫，等着齐母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又是一身的冷汗。
眼看着要晕过去，齐母握着她的手不断地擦着她脸上的汗，“湘儿，接下来还是要靠你自己，配合我用力，咱把这孩子生下来。”
“嗯嗯。”
柳湘不住的点头，肚子依旧在一阵阵的疼，齐母告诉她每次疼的时候就用力，几次用力后，齐母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
“好，再用力一次，慢一点，劲儿缓一点儿，好、好！”
“啊~啊~啊~”
随着婴儿的哭声响起，柳湘是又哭又笑，丫鬟们也忍不住的掉眼泪。
齐母捋着脐带，把脐带里的残血顺着捋到婴儿的肚脐，再用烧红的剪刀剪断了脐带，把胎儿擦拭干净，包好了放在柳湘身边儿。
“是个男孩儿。”
“多谢夫人……”
“喊我母亲吧。”
齐夫人怜爱的擦了擦柳湘脸上的汗，“取个名字吧。”
“叫盼生，柳盼生。”
她要孩子知道，她是期待他的到来的。
“盼生好啊，就叫盼生，齐盼生。”
齐母好像是没听到柳湘的后半句话，她这一个齐盼生让柳湘愣了一愣。
“母亲，我说的是……”
“我还没糊涂，也没耳聋，我听的清楚，叫盼生，齐盼生。”
柳湘看着眼前的齐夫人，一下子泪眼婆娑。
心中有太多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齐母只是慈祥的捋着柳湘的发，念道：“母子平安是大喜事，哭什么？就是咱们出不去这齐府，不能请人来喝我们盼生的满月酒。等满月的时候，咱们府里自己热闹热闹，等着盼生百天了，咱们齐府也解禁了，到时候再热热闹闹的办一场。”
“嗯嗯。”
柳湘一个劲儿的点头。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的激动I情绪。
她只能一个劲儿的流眼泪。
齐母擦着她的眼泪，“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趟。可这以后还有的忙呢，你可别只顾着哭了，哭坏了身子，咱盼生没奶喝，咱怕是连个奶妈都没处找去。”
“嗯嗯。”
柳湘一个劲儿的点头，赶紧抹眼泪。孩子似乎是感受到母亲的悲伤，原本安静的睁开眼睛在看娘亲，这会儿突然间哭了起来。
柳湘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怎的哭了？”
“大概是饿了。”
“要……怎么喂？”
柳湘有点儿不知所措，齐母不禁发笑，好像是看到了当初生了衡之，手忙脚乱的自己。看到费劲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心里是喜欢的，可听到孩子的哭声，就烦的她六神无主。
“喂奶会有些疼，让孩子多含一些，疼过去，就好了。”
“还好。”
再疼，哪有生的时候疼？
她是盼着这个孩子的到来的。
看到这张胖乎乎的小脸儿，她忍不住的欢喜，疼也变的可忍了。
孩子喝了几口，也不知道有没有喝饱，总之是睡了，也可能是累的。
齐母让人在一旁守着，让人给柳湘端一些粥水吃。
才生完，需要恢复体力的。
至于她……
就让人拿了被子，在外面的榻上歇着，孩子一有动静，她就进去看看，这会儿府里出进困难，想要找奶妈或者是会带孩子的女人很难，府里的老嬷嬷多年不带孩子了，难免会失手，至于这些丫鬟，还都年轻，生都没生过，哪儿会呀。
她在这儿先教上几天，等着她们熟悉了，她再去休息。
反正她这会儿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府里才得了新生儿，死气沉沉的气息好像是一下子活了起来，一个个的都兴致昂扬的，浑身都是劲儿。
圣京宫内，太监小碎步跑进内殿。
“陛下，宫外消息，齐家喜得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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