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水雾投靠鸾栖
“奴婢也不是那等没脸没皮的人。您若不喜欢奴婢，您直说就是了，何必用这种方式来羞辱？！”
水雾越说越伤心，到最后竟捂着脸自顾自地哭了起来。
春花傻眼：“水雾姐姐，你这是在演哪一出啊？姑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成了在羞辱你？”
水雾一听这话，只觉得春花是在耀武扬威。
登时抹着眼泪对她吼道：“我和主子说话呢，哪里有你插嘴的资格！”
染素汐蓦然冷声道：“原来你知道我是你的主子。”
水雾愣住。
这是她头一回在染素汐的眼神里看到了凛凛的冷意。
纵使水霜和水雾说过染素汐折丁嬷嬷腕子的事情，水雾没有亲眼看到，还是想象不出来，潜意识里依然觉得染素汐是个性子软、好拿捏的主。
染素汐说：“你身为芙蓉榭的大丫鬟，为了另一个丫头舍弃伺候主子的职责。越过我，直接去找管事的请辞。此番回来，也没提前请示。”
声音依旧柔柔的，但是字里行间透着冷漠。
“奴婢不是担心春花伺候不好姑娘嘛，所以一得了空就马不停蹄地回来啦。”
“你从哪里得的空？主子，是你得了空才能顾及的人吗？”
水雾说不过她，红着眼酸道：“姑娘说这些，就是不想奴婢回来呗。”
本以为染素汐会否认，谁知她竟然淡淡地“嗯”了声。
水雾再次愣住，不敢置信瞪大眼睛，激动得语声都变得尖利：“姑娘您真的不想要奴婢？您宁可要春花这个傻的，也不想要奴婢？”
春花：？？
染素汐不带犹豫，面无表情地说：“是你自己不珍惜的。当初走，我没拦你。此番你再想回来，我便要思虑一番了。毕竟，不是一心向着主子的丫头，哪怕生得再聪慧，我也是不敢用的。”
水雾的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一般。她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连哭都忘了。
好一会儿，她才气咻咻地奔了出去。
春花咋舌：“不是说大户人家的下人们都比小门小户的懂规矩吗？咱们府里的姐姐们怎么都气性这么大？”
紫娟是，水雾也是。
“姑娘，水雾姐姐会不会跑去管事的那里告状啊。”
染素汐叹气：“不知道。”
……
直到晚上，水雾都没有再回芙蓉榭，也没有人来找染素汐的麻烦。
一切过于平静，反而让染素汐心里慌慌的。
斟酌了一瞬，她吩咐：“春花，你去打听一下，水雾是否回了水霜那边。”
半刻钟后，春花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倚着门说：“姑娘不好啦，水雾她被鸾姨娘要去使唤了。”
“要去？”
什么叫要去？
“是呀，水雾姐姐以后和紫娟姐姐一样，都会是鸾姨娘手边的大丫鬟了。”
染素汐神色一凛。
水雾一气之下跑去找鸾姨娘的行为，很奇怪。
鸾姨娘竟然愿意要她身边的丫鬟，更是奇怪。
染素汐扭头看向屏风旁的香炉，炉身的莲纹精致如真。
水雾和鸾栖这两个人，会不会在之前就有勾结？
……
隔日一早，大长公主下令，让所有人都来一趟寿康园。
染素汐刚走到花阁门口，就遇到了姗姗而来的鸾栖。
她的身侧跟着的不是丁嬷嬷和紫娟，而是水雾。
真是让人不禁怀疑，鸾栖特地带水雾前来，就是为了给染素汐难堪。
鸾栖眼睛看着染素汐，嘴里却对着身边的水雾说：“水雾，见到旧主你怎么不知道行礼？”
水雾垂首回：“一奴不侍二主，水雾现在是姨娘的丫鬟，心里自然也只看得到姨娘这一个主子。”
染素汐对着鸾栖微微福身行了一礼：“水雾说得没错，当奴才最忌讳一心二用。姨娘既然要了水雾，她便无需再顾及素汐。”
脸上笑意不减地嘱咐水雾：“水雾，你要记住日后只能为姨娘一人尽职尽责、肝脑涂地才是。”
庄嬷嬷从花阁内走了出来：“鸾姨娘，染姑娘，殿下命你们进来说话。”
二人进去时，江聿谨已经和大长公主聊了一会儿了。
“母亲，儿子等会儿就写帖子去。”
鸾栖疑惑：“咱们府上是要宴请什么人吗，怎么还需要二爷亲手写帖子？”
大长公主捻着佛珠说：“骍哥儿出事后，先后有不少人想来慰问祭奠。咱们不想收奠礼，也不想闹得太过沸沸扬扬的，便一律谢绝了。可人家的好意咱们还是要心怀感激。
现如今骍哥儿已然入土为安，咱们不好继续闭门谢客。聿谨提议，可以组织一次春日游湖宴。”
“二爷的这个主意当真是好呢。”鸾栖说，“妾身听说，前些日子偃月湖东岸的桃花都开了，远远看着像是胭脂做的云，正适合观赏呢。”
大长公主半闭着眼睛，平静无波地说：“既如此，这次的游湖宴就由你来张罗吧。”
“您说妾身？！”
这话却让鸾栖几乎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自从跟了侯爷，她没有一日不梦想着能得到掌家之权，成为宣平侯府的女主人。
可是天不遂人愿，她的孩子没了，男人也死了。
就在她以为一切无望的时候，她竟然稀里糊涂的梦想成真了？！
鸾栖强压住心底的惊喜，装模作样地说：“以往的这些事情都是您和二爷来操劳的，妾身怎好越俎代庖？更何况，妾身虽然来府里的日子最长，但没有掌家的经验，怕难以胜任啊……”
“姨娘此言差矣。”
江聿谨说：“过往的家中之事，本就都少不了姨娘的协助。为此，母亲也时常夸赞姨娘的才智与能力。
况且母亲这次从神隐寺回来，着实是累着了，没有心力操持这些琐碎事务。姨娘还是莫要推辞才好。”
“二爷过誉了，从前妾身也只是尽了一些微薄之力而已……”
大长公主说：“行了鸾栖，本宫既然将府里事务交给你，你就放心大胆地接下便是了。”
鸾栖抹着眼角，感恩戴德地说：“能得殿下和二爷如此信任，妾身定会竭尽所能，不负所托。”
说着，她侧头瞟了眼低眉顺眼的染素汐，眼底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只是殿下，此次毕竟是妾身第一次组织，又是阵仗颇大……妾身还是担心，自己会有疏漏的地方。”
“在此期间，全府上下都会听从你的指示。若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
鸾栖闻言，笑容不怀好意：“那素汐啊……这些日子，你可要多多帮衬着我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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