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就地办了你
染素汐张了张嘴，还未说话，就听鸾栖扬声吩咐：“来人，将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关去柴房，明日一早交给牙婆处理了。”
她心中大惊，忙喊道：“姨娘所说的一切，不过都是你的片面之词。我不承认。姨娘无权擅自处置我！我必须见大长公主殿下，我必须见二爷！”
“殿下因为世子的事情疲惫不堪，已将家中事务全权交给我处理。至于二爷，他忙于公务，这种小事哪里会放在心上。”
“姨娘刚刚说杀人偿命，现在又说是小事，还真是前后矛盾。况且……”
鸾栖厉声打断染素汐的话：“你偷人之事已证据确凿，无须再审。”
水雾立即催促傻站着的两名小厮：“你们还不去堵住她的嘴！？若惊扰了殿下休息，你们担当得起吗？”
酸臭的汗巾被塞入嘴巴。染素汐想呕，呕不出来，想叫，叫不出声。
在被押去柴房的路上，染素汐在心底一遍一遍地祈祷着，希望二爷听闻这一切后，会来救她。
是的。除了二爷，她竟然想不出第二个可能会怜惜她的人。
走着走着，染素汐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要带她去哪里？柴房明明不在这边！
惊恐的水眸看向钳制着自己的手。
手指粗糙，指甲的缝隙还带着泥污……一看就是常干脏活累活的人。
可是干粗活的下人怎么会穿着内院小厮的衣裳？
不！
他们不是侯府的下人！
“唔——唔——”
染素汐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
“哥，她是不是发现了？”
“没事儿，发现也晚了。”
带茧的手捏住染素汐的下颌，并在她的颈窝狠狠地闻了一口。
真香。
然后，对上染素汐惊惶无助的眼睛，舔了舔嘴唇，幽幽笑道：“你再乱动，我们哥俩就地办了你。”
染素汐瞳孔骤缩，眼眶蓄了泪，却是不敢再挣扎。
两人胁迫着染素汐从侯府后门走了出去，再一路向西。
晚风清徐，枝头石榴花灿烂成簇。
染素汐泪眼瞪得老大，讷讷呆呆的，像只迷了路的小鹿。
轱辘轱辘。
幽静的小路上，驶来一辆马车。
两个男人忙夹着染素汐靠向墙壁。
“怎么了？”熟悉的声音马车上传来，清越出尘，似水落清泉。
百杳看了眼忽然挣扎起来的少女，她的脸正被人死死按在墙壁上。说：“爷，应该是有姑娘被卖去窑子了。而且看样子……似乎不是自愿的。”
江聿谨挑开帘子淡淡扫了一眼，少女背影纤瘦却婀娜，虽看不见脸，仍让人觉得容色应是不错。
确实是强迫。
不过这种事情在京城极为多见。
他若是桩桩件件都要插手，恐怕不出三日，他就被累死了。
更何况，府里出事儿了，他急着回去。
“走吧。”
百杳又看了眼墙头的三人，默默扬鞭，快速地与之擦肩而过。
随着马车声越来越远，染素汐的心一点一点儿地坠入冰窟，使得她浑身冰凉，眼中的光亮都散了。
“啪！”
男人扯着染素汐的头发，对着她就是一个耳光：“娘的，让你挣扎！”
血腥味从口中蔓开，她却只是眼睫动了动。
“行了哥，难得遇到这么上等的货色。若是打坏了，咱就卖不到高价了。”
……
正如男人所说，难得遇到这么上等的货色。
容貌身段皆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可窑子的花娘却不敢要。
“我说，这姑奶你们到底哪里来的？”
“花娘，咱们也不是头一次合作了，你怎么还破坏规矩，问起了来头？”
“不是我花娘破坏规矩。实在是这样的美人儿万里挑一，定然不是大街上随意便能捡来的主。呵呵你们知道的，我花楼不比那长乐坊势大，可不敢掺和进贵人们府里的纷争。”
“你什么意思？说了这么多，就是这货，你不想收呗？”
花娘赔笑：“想是想的，但也确实是不敢啊。”
兄弟俩对看一眼。
这下好了。本以为是空手套白狼，平白无故就赚了一票大的。到头来，绝色佳人砸在手里，反倒成了负担。
男人骂了句娘，提了提裤腰带，说：“行。不收就不收。不过我们兄弟俩一路走来腿脚有些酸，想管花娘借间屋子休息一会儿。”
花娘眼珠子一转，用纱帕掩住唇道：“借屋子当然没问题。不过，看在往日咱们做成了不少单生意的份上，有句话我花娘还是要说一嘴——有些甜头啊，贵人们能享用，但咱们这种人物却不一定能享用得起啊。”
……
染素汐蜷缩在墙角，四周是令人作呕的腥骚气息。
隔壁是破碎的哼叫，以及床板撞击墙壁的咯吱声。
她很害怕，她想逃，可是手脚被绳子死死地缠住，动不了分毫。
外面男人和花娘的话，她都听到了。
染素汐绝望地闭了闭眼。
一生十几年来，她起早贪黑地苦练技艺，抛弃自由，压抑本心，只是为了活得舒坦一些。
却原来，活着本身就是奢望。
吱——
门开了。
沉稳又轻盈放逸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染素汐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胆子很小，小到不敢睁眼去看男人对着她咧嘴银笑的样子。
吸了吸鼻子，鼓足勇气，让贝齿搭上舌根。
但是她再怕，她再卑贱，也不会让人随意作践了去！
“咬不下去就不要咬了。”
染素汐的睫毛狠狠地颤了颤，错愕地睁开眼。
“万一咬到一半，没死也挺麻烦。”
那背着月光走来的男子，真的是二爷！
“……二爷……”
霎那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疯狂地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是我。”
江聿谨走到染素汐两步开外蓦地顿住脚，薄唇无声地抿了抿。
在这个地方垂眸看去，恰好能看到她衣襟被撕开的缝隙中透露出的肌肤，傲人的雪色，沉甸甸的沟壑。
温润的下巴线条徒然绷紧，隐约间，有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在他的胸腔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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