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倒霉透了
染素汐觉得，她简直是倒霉透了！
之前她因为想要弄清所谓的真相，一次次地陷入九死一生。
现在，她想开了，后悔了。
她不要真相了。
可是江韶怎么会突然变卦了呢？
染素汐疯狂摇头：“三公子，小女真的不行的！”
江韶捏住她晃动的天灵盖，“我说你行，你就行。”
命脉被人拿捏，染素汐瞬间一动都不敢动了。
江韶见她老实了，翘着二郎腿重新坐好，咬了块糕点道：“话说回来，你之前投诚竟然找的是我，不是小叔……啧，真是独具慧眼。”
提到这一出，染素汐就悔得心肝脾肺肾哪儿哪儿都疼。
“小瘦马，有没有兴趣，和本公子干一件大事儿？”
染素汐瞳孔一缩，不怕死地否决：“没有！”
“……”
江韶眯眼，懒散的声音里多出一丝不同以往的情绪：“我让你重新考虑一会儿。”
她哪里需要考虑？
和江韶合伙，干出来的不一定是什么大事儿，一定是糟心事。
“三公子您看小女的头还破着，只会耽误您的大事儿。您还是另寻他人吧？”
“刚刚看到银子不是挺生龙活虎的？”
染素汐沉默。
江韶捻了捻手上的糕点屑，将腰上的藍田玉佩随手往桌上一放：“跟着我，你以后每日都有成沓的银票。”
江韶离开后，春花小心翼翼地捧起桌上的玉佩，歪头道：“姑娘，三公子想要收买您啊。”
染素汐讷讷地说：“我有什么好值得收买的？”
“您忘了，全府的账目都经由您手。三公子他是不是……去库房偷宝贝了？”
“你以为三公子会像咱们一般，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染素汐的目光飘向玉佩上的同心结，想了想，她对春花道：“你去，将这个还回去吧。”
“啊……姑娘您不要吗？”
春花自打发现典当东西很划算之后，看见什么她都想拿出去卖了。
染素汐说：“无功不受禄。三公子的东西，咱们拿不起。”
春花听得有理，大义凛然地抹了抹鼻子：“奴婢现在就去。”
“你可以请流杯轩的怜儿转交。”
“这样啊……嘿嘿，这样奴婢就不怕啦。”
春花才走到院门口，就看见墙角处满头是汗的马婆子，惊讶道：“呀，马婆子你怎么在这里蹲着？”
“是三公子让我等在这里的。”马婆子舔了下嘴唇，讨好地问，“春花啊，要不你帮我去问问三公子，我现在可以进去了不？”
“三公子？三公子他早走了呀。”
“啥？我咋没看见？”
春花咬住下唇，沉默。
心道：三公子是爬墙走的，你怎么可能看得见？
马婆子伸着脑袋往院子里看了几眼，确定没什么动静后，扶着墙颤抖着站起身，准备回去。
春花眼珠子一转，忙扶住她的胳膊：“婆子您等一下，这个三公子刚刚不小心拉下的。劳烦嬷嬷转交给三公子。”
“三公子”三个字一出，马婆子立即抖了两抖。
“嬷嬷若是身子不太妥当，也可以请怜儿姑娘转交。”
听到这话，马婆子才一百个不愿意地收下了玉佩。
……
如染素汐所料，怜儿拿到玉佩后，果然来了：“怜儿见过染姑娘。”
染素汐倒了杯茶：“坐吧。”
怜儿拧了拧手中的帕子，坐到了桌旁：“姑娘您找奴家？”
染素汐眼露赞赏，开门见山道：“听说姑娘跟着三公子的时候还是清倌儿？”
怜儿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微微脸热，糯糯地说：“三公子是奴家唯一的恩客。”
“那你想不想成为第一个怀有三公子子嗣的女人？”
怜儿整个人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染素汐试图和她来近距离：“我们是一类人，都是浮萍一般无根之人。对于你我而言，荣华是过眼云烟，恩宠是如梦泡影，唯有子嗣才是最稳固的倚靠。”
她不慌不忙地饮了口茶水，道：“我手上有一个鼓楼的秘方，但凡不是石女，只要按照方子服用三个月，定会有成效。你感兴趣吗？”
怜儿欣喜得双手颤抖，忙问出心中的疑惑：“染姑娘，您为什么要帮奴家？”
染素汐说：“我也需要一个孩子。”
“什，什么！”
染素汐垂眸哀叹：“可是若我还在这芙蓉榭里，就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她清楚，作为瘦马而言，说到底就是玩物。她纵使老实本分，也随时有可能如同金石一般被送出去“贿赂”他人。
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很可能落在萧赜的手里，她就不寒而栗。
她说：“我帮你怀上江家唯一的孩子，只希望有朝一日，若是我遭遇了什么……你能帮我说上两句话。”
怜儿听懂了她的意思，心口狂跳：“姑娘怎么知道奴家会比您待得长久？”
黑白分明的水眸沉出些许的黯然，她道：“三公子虽然乖张，却极其护犊子。你既然已经进了流杯轩，只要没有大的纰漏便可安然到老。”
一旁的春花听到这话，忽然想到了被姑娘调去流杯轩的马婆子。
当初她还以为，姑娘是故意给马婆子好看。
如今听来，姑娘的出发点竟是好的……
染素汐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还亲口传授了一些床笫之间的技巧。听得春花那叫一个面红耳赤。
怜儿告辞时，染素汐又从橱柜里摸出一个红漆描金的瓷罐，塞进了怜儿的手里。并意味深长地在她的耳旁叮咛了几句什么。
……
午后的阳光最为和暖。
染素汐立在阶上，眯眼伸手，捧了一把阳光。
看着掌心中的暖黄，她道：“春花，最近怎么不见你去找百杳啊？”
听到百杳的名字，春花圆嘟嘟的小脸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染素汐问：“吵架了？”
“才没有。”
“那是怎么了？”
春花鼓起腮帮子，怒道：“他太呆了。”
染素汐忍俊不禁：“？我还以为你就是喜欢百杳的不苟言笑。”
“奴婢是觉得他长得人高马大的……谁知道，他只有人高马大。”
春花吐槽：“姑娘您不知道，奴婢熬了两个晚上好不容易做了一双鞋子给百杳，转眼竟然就看到它出现在了白芨的脚上！”
“竟有这事儿？按理说，百杳再木讷也做不出这事儿才对。”
染素汐思忖了片刻，对着院里的文远唤了声，“你去将百杳叫来。就说，春花茶饭不思，非要找他。”
文远：“是。”
春花见文远一眨眼没了踪影，红着脸跺脚：“姑娘，奴婢才没有要找他！”
说完，就甩着小拳头跑到了院门口，伸长脖子眺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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