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怎么是挽月？
染素汐看了眼江聿谨身后眼神讷讷的百杳，上前柔声问：“二爷，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江聿谨的唇瓣动了动，道：“过两日南平王府设宴，太子会去，我也得去。”
染素汐恍然意识到什么：“奴婢也要一起？”
江聿谨的面上划过一抹歉意，皱眉点头。
染素汐见他为了自己的事情费神，心里暖得一塌糊涂。
歪着脑袋，俏皮地说：“去就去呗。一回生二回熟，奴婢现在已经不觉得南平王豢养的鳄鱼吓人了呢。”
江聿谨知染素汐是怕他自责，故意将话头儿从萧赜转移到染素汐的身上。
他看破不戳破。
温声道：“江某与平南王是同梯，交情自来不错。江某只需和南平王说上一嘴，便可决定那三条鳄鱼什么时候进食，以及它们吃什么东西。所以，我必然不会让它们伤害了你。”
染素汐笑着点头：“奴婢知道。”
而后，她又抿唇补充了句意有所指的：“二爷，奴婢不强求的。”
江聿谨的眸底微荡，敛下似鸦羽般的长睫，轻“嗯”了声。
……
这夜，江聿谨早早就歇息了。
染素汐背着月光，找到了春花。
两人像是回到了染素汐离开芙蓉榭的前一夜，并排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一边聊天，一边赏月。
春花说，她只知道她的娘曾是南平王的洗脚婢，有几分姿色。
后来娘妻怀了身孕。
再后来，她出生了，娘死了。
春花还说，她入侯府之前是跟着一个戏班子住在京城的某个大杂院里。
在某一次演出的时候，春花遇到了百杳。
百杳将她赎了身，带进了侯府。
染素汐猜测，春花在大杂院的时候应该是受了不少苦。所以，她才会对赎她出来的百杳动了心。
两人聊着聊着，春花就睡着了。
她照例，磨牙、打呼一个不少。
染素汐看着春花憨实的睡颜。
心道，或许就是因为春花虽然身处艰苦的日子，仍然保持着纯真乐观的本心，老天才会将“能吃能睡”这个能力恩赐给她。
傻人有傻福。
越是简单的人，越是接近幸福。
离开芙蓉榭前，哑女突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塞给她了一条手帕。
染素汐不知道哑女是没睡，还是刚醒。
哑女将手帕塞给她的时候，用力按了按她的手背，然后又回了屋子。
手帕明显是新绣的，上面有一朵芙蓉和一瓣云。
染素汐看不懂手帕的寓意。
难道芙蓉指她，云是指……恭喜她伺候了二爷，也就是一步登了天？
若真是这样，倒有几分讽刺了。
隔天，去神隐寺多日的大长公主回来了。染素汐也如预料之中的被罚了……
佛堂的香炉中缭绕起袅袅的香烟。
佛前，跪伏着一个少女。虽身着婢女服侍，仍然难以掩盖身材婀娜。
半日过去了，染素汐已经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她的浑身颤抖，似昏似睡。
突然一个清脆带笑的声音传来：“染素汐，你还真是不知悔改呢。大长公主殿下罚你在菩萨面前忏悔，你却敢偷偷睡觉。就不怕佛祖生气，罚你下辈子连丫鬟都做不得，丢你进入了畜生的轮回吗？”
染素汐迟钝地抬头，看向那身着桃紫色夹袄，笑得烂漫的少女，面露茫然：“……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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