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夷在绣布上,挥洒了几笔,一只栩栩如生,又别具一格的仙鹤便跃然纸上。
周活看到那仙鹤时,眼睛都不自觉瞪大了。
她虽从小琴棋诗画,样样都学。
但人无完人,某些方面,就是没有天份。
画便是其一。
她平时绣东西,要么是去外面买底画,要么是让大哥画。
但这次是要送给大哥的生辰礼物,她便想自己画,结果次次都失败。
她本来已经打算放弃,还是去外面买底画吧。
却不想突然天降意外之喜。
眼前的仙鹤,竟然比她以前看到的名师画的还要逼真。
不是说这画真的比名师的要好,而是那种从绣布之上,直观感觉到的意境感觉。
名师的仙鹤可能会逼真到纤毫毕现,但眼前的这只仙鹤却能让人感觉到它在仙境中快乐而悠闲的日子。
总之,那种意境仿佛会感染人,就连周洛华看到这仙鹤都不由轻松了起来。
可还不等她发出任何惊艳赞美之词,外面就有人来报:“小姐,客房那边出事了。”
乍听到客房那边出事,苏辛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光仪。
最好是那家伙因为药效缘故,憋得爆炸,再也没有祸害人。
却不想,来报信的下人一脸犹豫地看了她一眼,谨慎道:“奴婢听到客人们说陆公子屋里有一女子,说是……说是苏小姐。”
苏辛夷愣住,但却不意外,这话估计是有人故意传出去的了。
周洛华温柔的脸却冷了下来:“是谁说的这话?在周府怎能由他信口开河?”
下人道:“是……是苏小姐的丫鬟,一大早便说苏小姐一整夜未回,客人们借此猜测的。”
周洛华有些担心地看苏辛夷,似忧心她因为这些话而难受。
苏辛夷冲她安抚地笑笑:“清者自清,况且我在周小姐这里,周小姐就是我的证人呀。”
周洛华被她的笑容感染:“对,我这院子里的人都是你的证人,我看谁敢污蔑你。”
苏辛夷感激地点点头,突然问来传话的下人:“你说……陆……我表哥房间里有女子?”
下人点头:“是,也不知道是谁,还把端靖侯府的大娘子请了过去,夫人现在正着急,万一大娘子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向端靖侯计交代呢。”
刚才还不急的苏辛夷“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周小姐,表嫂有着身孕,并且一直不太好,我得过去看看。”
*
周洛华非要坚持跟她一起过去,好给她做证。
苏辛夷拦不住只好依她。
只是在到了地方后,她先一步,走出了人群。
昨在晚上屋里的熏香一定是翠玉搞的鬼,她是老太君的人,再加上老太君一直想要她和陆光仪在一块儿。
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但之前就被她否定了。
老太君太爱面子,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孙子在别人家里闹出这等丑事?
那会是谁?
会是陆光仪自己吗?
直到刚才听到了尹丹月的话,她肯定了答案。
尹丹月表面不争,实际上处处在和卫浅溪争锋。
最近她和卫浅溪走得近,她定然看不顺眼。
如果让她和陆光仪的丑事暴露在这么多人面前,不止可以打击卫浅溪,挑拨她和卫浅溪。
同时,陆光仪身为端靖侯府嫡长男,闹出这等丑事,定然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到时端靖侯和老太君对他的看法定然也会有改变。
这时,她那同为嫡子的陆光齐机会可就大了。
毕竟皇帝还未正式下旨封世子呢。
还真是一石二鸟之计。
她朝着躲在人群中,朝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尹丹月露出笑一排贝齿。
在朝阳下,一排洁白的小牙齿,散发出森寒的光。
尹丹月吓得往陆光齐身后退了一步。
陆光仪同样震惊无比,他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口,猛地回头看向屋内。
这时一张妩媚娇艳的脸从床幔中探出脸来,在看到门口这么多人时,似乎吓了一跳。
但明明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子,却不又不肯定把躲到幔后,反而一副娇羞胆怯的模样看着陆光仪:“陆公子……”
这张娇艳的小脸儿实在让人难以忘记,特别是男人。
大家都记得,床幔里的人就是昨在太傅从乐坊找来助兴的歌女。
昨天就有人看到陆光仪对此女子颇感兴趣,他甚至还开玩笑说这等娇娃就应该养在金屋里,不应该这般抛头露面。
此时大家看到这张脸,都露出了明了的神色。
甚至有人在脑海中已经编出一个李代桃僵的艳情故事。
公子哥心仪自己的表妹,趁着喝醉欲行不轨之事,结果却抱错人了,闹出这么一个大乌龙。
客人们看着热闹,但没有人说什么。
毕竟这里是太傅府,人家主人家还没到,他们不好多言。
而此时陆光仪当看清床上女子的脸时,竟然也不像刚才那么排斥了,甚至脸上好像还现出了一丝回味。
苏辛夷顿时觉得恶心。
就在她转开目光时,正好看到站在门旁好似被众人遗忘的卫浅溪,脸然不由大变。
“快……快找大夫。”
她也不管这是在别人家了,朝着身后便大吼一声。
这时,终于有人注意到卫浅溪了,有女客惊惶的大叫一声:“她……她裙子上有……有血”
一时间,整个太傅府陷入一片混乱。
最后,是周子规亲自到场,将场面压了下去。
彼时,卫浅溪早就被送上了回去的马车,苏辛夷一直跟在她的身边。
因为在她喊到“找大夫”时,卫浅溪一把抓住了她,紧紧地挨着她的耳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句:“回端靖侯府……”
陆光仪在太傅府闹出丑事,气得有了身孕的嫡妻当场流血小产的消息,没到一个上午,便在整个京城传开了。
等端靖侯和老太君知道这个消息时,卫无渊和周子规已经坐在了端靖侯府的正院前厅中。
周子规作为主家,首先发难。
“侯爷,家父奉圣旨外出讲学此时不在家中,晚辈还希望您就此给有个交代。”
他眉眼风流,可是不说话的时候,也凌厉非常。
端靖侯本来就不是一个压事的主儿,此时额头已经冒起了汗,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儿子没用,老太君只好开口:“这件事的确光仪有错,但那歌女的来历还未尝可知,还希望周公子能将那歌女的来历告知于老身,老身也好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挑拨你我两家。”
周子规看了卫无渊一眼,后者突然开口:“如果老夫人觉得这是有人故意挑拨,那么在那种情况下,竟然故意把浅溪叫去,是不是也是有意挑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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