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引奠芸手上几下掐算过后,她脸上的神色更加凝重了。这种凝重之中夹杂着不耐和困扰。果然,还是不能和公子夜逝相提并论。
“算出什么了?”引浼姮站在一旁,明知故问,有些期待听到引奠芸有几分懊恼的声音。
怪不得引奠芸在与夜逝交谈几句之后便对他敬重有加。
引奠芸蹙蹙眉,凝着神情,“有些乱……”
不乱。引浼姮在心里默默反驳。这不过是曦月那个丫头的狠毒用心,和那位将军夫人的漏算。
“姐姐知道什么?”引奠芸转而向引浼姮问道。
引浼姮微微一笑,走到引奠芸身后,轻轻推动轮椅,两人慢慢向这院子里的某一个方向走去。
“大概应该就是曦月和林傲然串通,或者是说她鬼迷心窍被林傲然利用,玩了个‘狸猫换太子’,找了一个人把江流汀从风月身边换了出去。至于真正的江流汀……”引浼姮停下了话语。
短暂而又莫名阴冷的时间过后,引浼姮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你说,本尊能放过曦月吗?”
引奠芸蹙起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是在认真听着引浼姮的话,又似乎是有几分晃神。
“奠芸你说呢?”见引奠芸不语,引浼姮俯下身子,又一次出声。
刮来了一阵风,将引浼姮不加修饰,不加束缚,随意披在身后的头发带上了引奠芸的脸。引浼姮的目光沉了几分,她知道引奠芸的为难。
引奠芸自小心善,曦月也是从小便跟在她身边的。在引浼姮的记忆中,似乎是多年前的一个夜晚,她破天荒地病了起来,这一病可就病了不久,在床上躺了有半月吧,之后引奠芸便让曦月到她身边了。
如今依照引浼姮的风格,曦月如此行径,心思毒辣,害人性命,定是要以命抵命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或许正是因为引浼姮对于曦月曾经真的有过几分疼爱,所以如今的憎恶才更加地铺天盖地。对于江流汀,引浼姮也是一直对于她是另眼相看。
痛心和憎恶,足够引浼姮要她性命了。
但是,在引奠芸心中恐怕就不是这样了,无论怎样她都不会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曦月去死。但同时,心善的她也会同样痛心江流汀的离去。
所以,现在她可能不必曦霜好过吧……
引浼姮这样想着,看着自己妹妹年少老成的眼眸。却又和夜逝、萧祈眼中的沉稳不一样。
“姐姐,现在能不能处置曦月,恐怕不是我们可以说了算的。”一直沉默得引奠芸突然开口道,话中是浓浓的无奈。
“此言何意?”引浼姮一下警惕起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引奠芸向引浼姮投去一个沉重的眼神。
“姐姐,你知不知道你与夜逝公子离开的这两天,都发生了多少事情吗?”
两天……
他们居然在那个鬼地方待了两天……
也才两天,能发生多少事情……
引浼姮在心里思量着,虽然她自己也是已经感觉到前方的麻烦重重。
只听引奠芸缓缓开口——
“我在你和夜逝公子如石窟之后的第一个黎明便到了这里。到了门口,需要向内通报的门童去了几次,解释没有找到风月公子的踪影。
“同时找曦月也没用,当然,现在回想,当时若是真去找了曦月恐怕也是找不到的。”引奠芸令人惊心的笑笑。
明明只是一段这样平常得讲述,引浼姮却听得很是不舒服,就是心理隐隐不安的不舒服,总感觉有什么在蓄势待发。就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引奠芸短暂停顿后接着道,“后来那门童也是识得萧祈姑娘,想着风月公子或是和夫人在哪里花前月下,把我们关在外面也不是妥帖的做法,这边放了我们进去。
“那门童一路招待着我们,当时正值黎明,再回到房中百日做梦的事情,我当然是不会做的,而姐姐和夜逝公子那边我还暂时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我便在花园里闲逛,哥哥倒是先回房了。
“萧祈姑娘见我腿脚不便就陪同我一起,府中其他人恐怕也是如此,所以也一路跟着。知道萧祈姑娘来的这几日也不大走动,不熟悉府中路线,倒是迷路便不好了。”
“哈哈,居然有人会担心你迷路,你就是比不上也是公子,寻个路还是信手拈来吧……”见述说的气氛愈加沉重,引浼姮不自然的开口调笑一句,试图缓解一些这让人呼吸困难的气氛。
其实,引奠芸讲述得真的很平淡,但是现在又是正值黎明,天还是乌压压的,不像黎明倒像是黄昏。引浼姮总有一种光阴重叠,她仿佛来到了引奠芸前日来时的黎明。
引浼姮的调笑并没能让今日的太阳早一瞬挂上天空,摆脱厚重的云层,也没能让引奠芸的语气变得轻松。
“接着,我们便在花园中闲逛,也不知道是走到了哪里,总之,花园里的花草是愈加地高大了,到后面便只看得见树木了。”
确实,引浼姮还曾怀疑,风月的这个家,在外面看只能算是气派府邸,进到里面一逛,大得像是宫殿一般,是不是直接把后半截屋子修到了背后的山里。
“接着……”引奠芸再次开口,却只吐出了一个字,之后便又没了声音。
那种诡异的气氛变成了古怪,似乎让引奠芸又几分难以启齿。
“接着怎样?”引浼姮对于引奠芸突然的古怪语气也觉得奇怪。
引奠芸微微敛起眸子,还是没有声音。
“奠芸?”引浼姮试探着换了一声,“怎么了?”
这似乎不比之前的诡异气氛好,引浼姮不记得引奠芸在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反应。
在引浼姮疑惑之际,引奠芸才小声开口,引浼姮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不好看。
“她连脸都不要了,你还要为她求情!”引浼姮怒喝,“还真是不有我们说了算哈,本尊倒是很疑惑为什么现在曦月还会在这里!”
引奠芸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还是维持着一贯的端庄,“毕竟也是风月酒后乱……”引奠芸吞下将要脱口而出的一个字,“曦月要是有这个心思,这个手段,不用等到现在……”
引浼姮的面上已经快结上一层霜了,她北平为什么会有曦月这样的人……
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是江流汀不在身边,风月也一定会第一时间安排曦月离开的,或者是把她安排在府中那个地方,让她不要到处闲逛,之后再和江流汀解释,商量。
现在曦月的反应倒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这样一回事。
难道是江流汀不知道吗?呸!江流汀本来就不知道……
那么,是那个假的江流汀没有看到这一幕,所以风月和曦月商量好不宣扬此事?
“那个冒牌江流汀没有在场?事后也不知?”引浼姮问道,总觉得不太可能。
引奠芸都说过了,当时不仅是他和萧祈在场,还有不少下人,这样一来当真是瞒得住?
“不是,那个江流汀知道。现在知道那个江流汀是假的,一切就讲得通了。”引奠芸继续解释,“风月不是一个会全然听命与美酒的人,所以,即使是他喝得烂醉如泥也不见得就会和曦月乱来。”
嗯……引浼姮听着,开始思索。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是,风月平常并不贪杯。他那晚会喝那么多的酒,原因是因为在我来这之前发生的一个所有人,除了风月与那个江流汀还有她的情夫以外,都不知道的丑闻。”
情夫?!
引浼姮知道是什么丑闻了,一瞬间地震惊,久久不能回神,只觉得荒唐。
这个来扮演一个有夫之妇的女人,竟然已经是在外有恋人了,并且是在执行任务期间也是情不自禁。这个念头刚一转完,引浼姮又觉得,说不定这也是林傲然安排的呢……
风月还没来得及发现不对劲,就除了这样的事情,以风月的性格,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发现这个江流汀的不对了。
“所以,风月在知道了妻子的背叛之后酗酒,会乱来也就不奇怪了……不对,还是奇怪,风月找谁也不会找曦月啊……”引浼姮接着引奠芸的话往下说,但还是觉得不对。
经过曦月这样不懂事得追过来,又是这样一闹,风月已经对她是很避之不及了,他也是会洁身自好,找别人或许情有可原,但是找曦月他就变得和那个江流汀行径一样了。
“嗯,却是,风月不是容易冲动的人,何况风主子曾经也说过,就是风月风花雪月的那几年对于曦月这种丫头也是不削一顾的……”引奠芸的声音微微一顿,“不过,有了这个东西就不一样了。”
引奠芸拿出一样小物件,引浼姮定睛看去……
唉……
连震惊都省了,直接就是一声叹息。
引奠芸手上拿着的东西银么好并不陌生,这个东西便是让风月之前对曦月格外照顾的小香囊。现在引枫也要是站在引浼姮面前,她直接一掌拍过去,没有一点犹如,不留一点余地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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