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忧扯住他的大手,嗔道:“殿下现在知道心疼我了,刚刚怎么不轻点呢?”
楚君羡无奈地看着倒打一耙的小妻子。
方才到底是谁先各种惹火,缠着他不放的。
黎忧眨眨眼,本就水蒙蒙的杏眸挂起泪珠,可怜极了,“殿下是在怪臣妾?”
“……孤没有!”
太子殿下一秒投降,实在是受不住她掉眼泪的样子。
黎忧咬着唇,好辛苦地忍住笑。
原来装可怜真的很好用呀。
她学到了。
楚君羡哪儿能没注意到她眸中的狡黠,好笑地摇头,大手温柔地撑着她的身子,“还疼吗?孤去给你拿药。”
“药?”
黎忧歪了歪脑袋,“夫君,你每次是不是都会给我上药?”
她这才想起来,不管是第一次,还是之后每次事后,兴奋劲一过,她这具娇弱的身子肯定会不舒服的。
但她好似隔天醒来,除了身体酸软些,就基本没别的不舒服了。
想想最该难受的地方似乎还好。
额,原来不是她天赋异禀啊!
她还一直以为是虐文女主自带的金手指呢。
咳咳,正经!正经!
楚君羡微微转头,避开她过于明亮的视线,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下不仅太子殿下不好意思了,黎忧的脸颊也漫上红晕。
不知道为何,夫妻床上再亲密,她都觉得理所当然,接受程度相当高。
但事后……
黎忧把脸埋到他的胸膛,憋了半天,才缓缓道:“夫君,难为你了!”
每次都等她睡着再仔细给她上药,还能忍住不对她做什么。
换作她,根本没法想象那兵荒马乱的场面。
这不是真爱绝对是做不到的。
楚君羡:“……”
黎忧:噗,害羞完就想笑了。
不行,忍住,给太子殿下一点面子。
“对了。”
她忽然推开楚君羡,扒拉着床头抽屉,将里面一个大大的红封拿出来,塞到他怀里。
太子殿下微怔,“什么?”
黎忧抿唇笑,“压岁钱。”
楚君羡:“……”
一般只有长辈才会给晚辈压岁钱吧?
这小女人当他是什么了?
对上男人幽幽的眸光,黎忧笑开,“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变态,跟自己的晚辈谈恋爱,夫君你不是把所有钱财都交到我手上了,你手里现在还有钱吗?”
楚君羡:“……孤不需要用到。”
朝政上用钱有国库,东宫产业由她亲自打理,对下属的赏赐也是她来安排,不需要他操心。
而其他私事上,哪个胆子肥了敢跟太子殿下要钱?
只有别人争抢着给他送钱来。
黎忧挑眉,“谁说你不用到的?要是像上次,我们去符林镇约会,夫君如果兜里没钱,怎么给你最爱的太子妃买糖葫芦,买各种玩的?”
太子殿下顿时失语。
黎忧继续带歪……啊呸,教育夫君,“再比如什么节日啊,或是我生辰,你要给我买礼物,弄点惊喜,没钱怎么办?”
楚君羡:“……”
太子爷想说,这个简单,他带着锦衣卫随便找个贪官污吏给抄家了。
钱财这不就有了吗?
毕竟,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
不管什么年代,清官才是珍稀的存在,而贪官,一抓一大把。
只能说,太子殿下真是个……鬼才。
黎忧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乌黑的眸子盯着他,抿唇,“你就这么不喜欢我给你的新春礼物。”
楚君羡:“……喜欢!”
“敷衍。”
“孤没有。”
“就有。”
“忧忧……”
黎忧没忍住笑了,不行,娇软作精人设不怎么适合她,一见自家太子夫君手足无措的样子,她就直接破功了。
黎忧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薄唇,“跟你闹着玩呢,夫君就没发现?”
楚君羡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温柔地拥着她,“嗯,发现了。”
黎忧眨眨眼,所以是她想玩,他就陪着她玩是吗?
她眉眼弯了弯,只觉得心跳又在失控,“夫君。”
“嗯?”
“新的一年,我们都要好好的。”
楚君羡眸光轻晃,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他只盼着她一直安康开怀、无忧无虑。
……
明德十五年的京城,春节过得很萧条。
皇帝昏迷不醒,皇后忙着照顾皇帝,闻贵妃是个性子古怪的,根本就不想举办什么宫宴。
初一的朝拜也取消了。
大家就各过各的年。
当然,因着宫里氛围冷冷淡淡,权贵百官们也不敢大肆庆祝新春,就怕犯了上位者的忌讳,全家老小一起到下面去过年了。
没什么活动,宴会也少,众人闲来没事就聊聊八卦。
其中,二皇子把自己的正妃踹得小产,又宠妾灭妻差点害死二皇子妃的事情荣登京城热搜头条,到处是传得沸沸扬扬的。
也因此,初六开笔,一群御史在朝堂上各种弹劾二皇子暴戾成性、无德荒唐。
楚君羡再次把楚少羽骂了个狗血淋头,同时把他身上的职务一撸到底,勒令他回府反思,别再跑出来丢人现眼了。
楚少羽一听,还有这种好事?
他都以为今天免不得又得被楚君羡一顿胖揍了。
结果就只禁足他?
至于什么职务?
楚少羽半点都不想工作的好不好?
反正他又争不过楚君羡,索性就摆烂,享受荣华富贵不香吗?
但楚少羽开心了,卫国公却一点都不开心。
他脸色阴沉得厉害,皇上昏迷到现在都不醒,楚君羡已经完全把控了朝堂,这就要开始排除异己了?
太子就以为皇位已经是他的吗?
卫国公不服!
当然,他也就只能在心里不服了。
让他直接在朝堂跟楚君羡杠上?
卫国公他……不敢啊!
至于二皇子妃,他的亲女儿之前小产的事情。
卫国公皱眉,在他看来,夫妻之间有点磕磕绊绊不是正常的吗?
也是女儿没用,居然连孩子都保不住。
否则,那可是二皇子的嫡子,皇上的嫡长孙,定能借此拉拢更多朝臣站在他们这边的。
可惜了!
有这样的父亲,也真是二皇子妃的不幸。
然而更不幸的是,二皇子妃还有姚氏那样脑子有坑的母亲。
年前二皇子妃小产,就有宫人去卫国公府告诉姚氏。
但姚氏除了骂女儿没用,保不住孩子,根本就没想过来看她。
因为姚氏觉得,小产是不祥的,快过年了,她才不去沾上那晦气。
然而,当得知二皇子因为宠妾灭妻被太子抓到错处,没了所有差事后,姚氏就急吼吼地往二皇子府跑了。
她也不管女儿还虚弱地躺在床上,对着她就是一顿数落。
骂她没有正妻的大度能容,骂她没用保不住二皇子的孩子,还引狼入室,害了自己的丈夫……
即便早知道自己的母亲眼里只有弟弟和权势富贵,此时听着姚氏句句的数落,二皇子妃还是心如刀割,全身血液逆流,冰冷刺骨。
二皇子妃声音沙哑地开口,“娘,我差一点就死了。”
姚氏噎了噎,嘀咕道:“那你现在不是没事吗?”
二皇子妃:“……”
她闭了闭眼,觉得自己跟这个生母再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但姚氏却不那么认为的。
“知意,我是你娘,我还能害你吗?二皇子是你的丈夫,他好,你才能好,而且,他是皇子,妻妾成群本就是……”
“母亲这么大度,你怎么从来不给父亲纳妾呢?”
“你说什么?”
姚氏顿时拔高声音,尖利得刺耳,“有你这么跟你母亲说话的吗?”
“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吧?孩子保不住就算了,你还伙同那些歹毒的外人陷害你的丈夫,你是想害死二皇子,害死我和你爹是不是?”
二皇子妃很疲惫,“母亲说的那个歹毒的外人是谁?太子妃吗?”
“你……”
提起太子妃,姚氏表情就扭曲起来,眼里满是憎恨。
她至今都不明白,明明是那个小贱人不尊长辈,可为什么最后被训被罚的人是她呢?
但先前那一顿巴掌,还连累丈夫也挨了一顿板子的阴影让姚氏对黎忧本能地害怕惊恐。
“曹知意,我是你娘!”
姚氏恼羞成怒地对二皇子妃大吼大叫起来。
“是,你是我娘,但在我差一点没命的时候,是娘你口中歹毒的外人救了我的命,给我主持公道。”
二皇子妃从没有这么大声跟自己的母亲说过话。
从前,她胆小,她愚孝,她时时刻刻想着做到最好,让父母多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所以,她明明知道二皇子是烂人,在父母的威逼利诱下,还是嫁了。
她以为那样,爹娘就会多爱她一点点,哪怕是有半点愧疚也是好的。
然而……
终究是她天真了!
“母亲,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的亲女儿过?就因为我是女子,你就那么嫌弃吗?难道你自己不是女人吗?”
“曹知意!”
姚氏大怒,抬手就要去扇二皇子妃……
“放肆!”
黎忧留下的两个嬷嬷直接抓住姚氏的手,厉声呵斥。
“卫国公夫人上次是还没挨够巴掌吗?还不懂何为尊卑吗?二皇子妃是皇家媳,是君,你纵然是她的生母,也是臣,如何敢犯上打人?”
“大胆,你们才放肆!”
卫国公夫人挣扎着,头上的朱钗步摇乱甩,“谁给你们两个狗奴才胆子冒犯本夫人的?”
“曹知意,你就这么任着下人欺辱你的母亲吗?你这个逆女、白眼狼,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二皇子妃苦涩地叹息,“我也希望自己不是你的女儿!”
“你说什么?”
“琴嬷嬷和文嬷嬷她们是东宫的管事嬷嬷,是太子妃的人,女儿管不了。”
姚氏:“……”
又是黎忧那个贱人!
“二、二皇子府的事情自有皇上和皇后做主,容不得太子妃……啊!”
姚氏话还没说完,胳膊就被两个嬷嬷狠狠一压,疼得她嗷嗷乱叫。
“卫国公夫人难道不知道,现在皇后一心照顾皇上,闻贵妃全权掌管六宫,而外命妇则由太子妃暂代皇后娘娘统管吗?”
姚氏……姚氏还真不知道。
黎忧一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有什么资格成为国母?
然而,对上两个嬷嬷严厉古板的眼神,姚氏只能闭嘴,不想再被掌嘴了。
最后,姚氏见二皇子妃完全没给她出头的打算,又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得罪黎忧了,只能骂骂咧咧地溜了。
二皇子妃转头,看着生母无情的背影,耳边还回荡着她谩骂的话语,唇色愈发苍白了。
她眼眶很红,却不想再哭了。
她是没有父母的宠爱,丈夫又是个渣渣,但她并非是一无所有的。
她是卫国公府嫡长女的身份,是上了玉牒的皇子妃,这是世间无数女子求而不得的家世地位。
皇嫂说的对,她无需自怨自艾,只要她能站起来,就没人欺负得了她。
她不会再期盼父母的爱,不再迁就渣男丈夫,无望地熬着日子了。
她还有很长很长的人生,以后只为自己活着,谁也不想再让她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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