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与党项的边境,韩清每日都帮着萧宏朗放牧,每次趁这个功夫就走到山坡上拿起望远镜不住的观察东面。
这一天在中午吃饭的时候,萧宏朗看了看韩清说道:“韩小弟貌似不是我们契丹人吧?”
“萧大哥为何这般问我?”韩清笑了笑,但是心却开始不争气的跳了起来。
“你的吃饭样子,举手投足都不似契丹人的做派,而且你的契丹话说的很是不利落。”
在这里已经住了半个月,这对契丹夫妻为人很是淳朴,韩清也就不避讳的说道:“我确实不是契丹人,我乃是南朝人。”
“哈哈哈!”萧宏朗笑道:“我果然没有猜错。”
“好教萧大哥得知,小弟名字并非韩中棠,我姓韩名清,中棠只是我的字。”
萧宏朗听罢笑笑说道:“看你拿着个圆筒子总是往东面瞅来愁去,是不是有人在找你?”
“是!”韩清说道:“我得罪了契丹的王公贵族,他们为了泄恨要抓我回去。”
“小弟莫要害怕,既然到了我这里,大哥我定要保护你的周全。”萧宏朗说道:“既然能信得过我,在我这里居住这么久,你就是我兄弟。我不会看着我兄弟被人欺负的。”
“谢萧大哥。”
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韩清对这里附近的环境已经变得很熟悉了,就连那枣红马也是变得野了一些,平日里总是撒了欢的跑很远去吃草,到了傍晚就自己跑回来。
韩清看到耶律季正用火镰子生活,准备架起锅煮肉,就取出一个放大镜,教她如何在太阳底下取火。
耶律季看到一个透明的小玩意就是在太阳下面放一会儿,底下的杂草等东西就能被点燃,惊叫一声就立刻跑去让萧宏朗来看。
萧宏朗看到这东西这样神奇,于是要了过来拿在手里不住地翻看,并且当场试验了一把凌空取火技术。
“萧大哥觉着这玩意怎么样?”韩清笑笑说道。
“小弟你这是什么宝贝?真是太令人惊奇了。”萧宏朗说道。
“平日里用来看小字时候放大用的,需要生火的时候在太阳下面照一照即可。”
“这真是令人惊羡的宝贝!”萧宏朗赞道。
“大嫂可是喜欢这宝贝?”韩清笑着问耶律季。
“假如有个这宝贝,以后生火就不用那么麻烦了。”耶律季说着这话,却是一直瞅着拿镜子。
韩清听罢哈哈一笑,隔空抛了过去给萧宏朗,然后说道:“那就赠送给大哥大嫂了。”
“这怎么行?”萧宏朗接住放大镜之后,立刻又走上前去塞到韩清手里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不能要。”
“这玩意我多的是。”韩清笑笑就把放大镜推回去说道:“这次出来我就带了三个,一个送了人,现在手里还有两个呢。”
萧宏朗看到自己娘子眼神里对这放大镜的狂热,就只好讪讪的接过来,然后对韩清说道:“这宝贝能换五十只羊吧?”
“不值钱。”韩清笑着摇了摇头。
萧宏朗仔细又看了看这放大镜,然后随手递给了耶律季。他心里认为韩清说的是假话,就是为了让自己不要把这宝贝折算成财物。
耶律季拿到放大镜之后爱不释手,跑到一个草堆跟前就蹲下开始照烧起来。等烧着了草之后又跑到另一处去放火,玩的不亦乐乎。
“小心烧着草场!”萧宏朗冲着自家娘子喊了一句,然后笑笑对韩清说道:“我娘子没见过世面,小弟莫要见怪。”
“哈!嫂子这样才是真性情的人。”
等他说完这句,毡房里的孩子哭了起来,耶律季急忙又跑回了毡房里照看孩子。
“现在的雪山已经开始消融,其实这个时候可以穿越雪山了,不过路还是有些不好走,小弟你再等等吧,雪山那边的雪就要全都化了就可以出发。”
韩清听罢这话,与萧宏朗一齐望向了西边,想到自己能回到大宋了,他心情大好。
此时的东京城所有的话题完全集中在了一处,那就是影剧院的大财东韩清,给大宋赢来了万年吃不完的粮食,众位学子或者书生,贩夫走卒、歌妓舞妓,勾栏瓦舍说书唱赚,无一不是在谈论这个话题。
虽然有不少有识之士知道契丹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粮食,但是这件事真的是十分的解气,至少每年的那三十万岁币不用再给了。
唯一可惜的是韩清没有回来,这让众多的武林侠客嚷嚷着要召集会拳脚功夫的,大家一同去契丹营救韩清。
官家为了让民众热情降降温,便紧急召都亭驿的辽国使臣,看在两国交好的关系上,赶紧把韩清交还给大宋。辽国使臣无奈表明,韩清不在辽国人手里。
二月中旬的时候,春天的脚步已然到来。此时已经是北宋天禧二年,契丹的开泰七年。
李奕蕾从起初的以泪洗面,到后来开始了陪着太婆一起去大相国寺上香许愿,企盼自己郎君能平安归来。
现在虽然东京城已经把韩清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但是李奕蕾担心太婆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每次都是要陪着太婆一起出门。
太婆总是问自己的孙儿还不回来?李奕蕾只好瞒着她说从辽国出来后去了其他地方办事。
竹娘大病了一场之后,自此在影剧院里就再也没看见过她的笑脸,她甚至不允许任何人进入韩清的办公屋,所有的打扫事宜皆是由她亲自完成。只是偶尔有人找她的时候,看她从韩清的办公屋出来,脸上隐约有泪痕。
戚氏则是在自己的铺子里提不起任何的精神,有时候看到客人来买东西,她居然能愣神好久才去理会客人。
东京城里几个女人最为关心的人此刻正在草原上半躺着,眼看着太阳快要下山,他站起了身走回到毡房跟前,往远处瞅了瞅,惦记着枣红马怎么还没回来。
他正准备进入毡房,就听见远处马蹄声,抬头看见是萧宏朗骑马而来,就伸手打了个招呼。
“小弟快躲起来!”萧宏朗冲着他叫道:“来了二十多人,都是兵士打扮。”
韩清听到这话,立刻一溜烟的进了毡房,找到自己的包裹,卷起来就往外面跑去,跑了半里地左右,在地上掀开一个盖子,然后蹲身在里面。
这个藏身处是萧宏朗和他一起修建的,盖上盖子之后上面就是荒草,即使走到跟前都发现不了。
果然没过多久,沉重的马蹄声响起,一大群契丹武士出现在了远方。
要说耽搁了这么久,契丹武士本来应是放弃了对韩清的抓捕,可是东京城出来的消息是韩清并未回去。那罗勋经过分析告诉辽皇,既然韩清没有回到南朝,现在的契丹这边也没他的消息,只能说明韩清还留在了北朝。
辽皇听取了罗勋的建议,开始让各地重新梳理蛛丝马迹。经过半个月的筛选排查,根据失踪的邮传士兵轨迹来看,大致确定了韩清是在西面或者北面,于是辽皇重新派遣队伍去寻人。
一群契丹士兵到了萧宏朗的毡房跟前,叫出来夫妻俩,问问可是见过一个南朝人,夫妻俩均是摇头。
士兵于是进入毡房里开始搜查,确实也没发现有什么生人痕迹。韩清在这方面处理的很好,每次睡觉起来之后,都是把棉毡卷起来,歪歪斜斜的扔在旁边,上面再放一些羊皮之类的,看上去就像是个仓房。
虽然每天晚上睡觉的气味让他难受,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活命要紧。
契丹士兵问完查完,就要打算离去的时候,远处的一匹黑马引起了为首的人注意,让人把黑马牵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立刻脸上变了色。
“把这二人给我绑了!”为首之人叫道。
“为什么要绑我们?”萧宏朗挣扎着不让士兵碰自己的娘子,结果立刻有刀架在了脖子上。
“好叫你知道,我乃是皇太子惕隐司,大名萧旋。为了找这个南朝人,我这惕隐司的人都要出来受这份罪!”萧旋说完跳下马来,拿着刀走到萧宏朗跟前说道:“那南朝人在哪?”
“我们没见过!”萧宏朗说道。
“那你这里怎么会有邮传的马?”萧旋说道:“邮传丢失了一名军卒,想必是被那南朝人给杀了,然后得了这匹马跑到了这里。”
“我们没见过!”萧宏朗被刀架在了脖子上,但是仍旧说道:“我们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好!”萧旋笑了笑,然后直接一刀捅入旁边耶律季的腹中。
耶律季一声惨呼,然后捂着伤口慢慢倒下了,眼神有些哀怨的看着萧宏朗。
“啊!”萧宏朗大叫一声,看到自己娘子倒下了,立刻如同疯了一般,抓住脖子上架的刀,就要往前冲去。
脖子上的刀架过来更多,压低了他的身子,有的刀刃已经割破了他的脖子,鲜血顺着刀锋慢慢地流淌了下来。
“你只要告诉我那南朝人在哪里,我就饶你性命。”
萧宏朗仇恨的目光盯着萧旋说道:“我恨不得生撕了你。”
“你只要告诉我那南朝人在哪里,你就能活,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丧了命,值得吗?”萧旋说罢踢了踢耶律季的身体说道:“还搭上你娘子性命。”
萧宏朗看到萧旋去踢娘子,立刻如同疯虎一般,伸手摸到旁边武士腰间的腰刀,直接抽出刀刺入萧旋的脖子里,在他抽刀刺入的过程中,瞬间有十几把刀刺入萧宏朗身体,他登时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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