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立诚听罢这话,思量了一下就说道:“如此甚好。”
韩清立刻让游明去旁边租了几辆马车,带着一帮人就去了影剧院。
裴家的人实际上都来过,因为看过《白娘子传奇》大戏,这才状告影剧院的,但是这些人并没有登上过二楼。
一帮人坐在二楼雅座里面,男女各一桌,然后就拿着那精美的菜单翻看不停。
“裴老太公,你们似乎来东京不久吧?”韩清问道。
“来了半月有余了。”裴立诚说道。
“裴老太公给讲一下你们裴家的渊源吧。”韩清趁着点菜的功夫,让老头儿给讲讲。
不讲不知道,一讲才让人吓一跳,这裴家原来是名门望族。
裴休出自于河东裴氏,这河东裴氏是在史上盛名久著的一大世家。其始祖为嬴秦始祖非子之后,非子之支孙封pei(原字为上非下邑)乡,因以为氏。周僖王时,六世孙陵封为解邑君,乃去“邑”从“衣”,以“裴”为姓。后裴氏分为三支,分居河东、燕京、西凉等地,但考其谱系源流,皆出于闻喜之裴氏,故有“天下无二裴”之说。裴氏家族自古为三晋望族,也是中国历史上声势显赫的名门巨族。裴氏家族“自秦汉以来,历六朝而盛,至隋唐而盛极,五代以后,余芳犹存。
韩清听到这里就惊讶不已,史上那些名人,“独立使君”裴侠、“直臣”裴矩、“儒将之雄”裴行俭原来都是出自河东裴氏。他刚踏入大宋时候,因为绘制了等高线地图,而被孟宪奎等人所赏识,那时候他就提起过裴秀所创的“制图六体”,哪知道这人裴秀也是出自裴氏家族。
“西汉年间宋武帝刘裕,启用我裴氏之人裴政主持修编《开皇律》,采魏晋刑典,下至齐梁,沿革轻重,取其折衷。同撰著者十有余人,凡疑滞不通,皆取决于政。《开皇律》的问世,为后世立法奠定了规范格式。《唐律》、《宋刑统》皆出其源!”裴立诚庄重的说道。
“难怪啊!”韩清听了大为赞叹:“难怪这位裴小娘子能把宋刑统如数家珍道来,原来继承先祖遗志!”
“我裴家名人辈出,韩副使难道没听说过吗?”裴立诚问道。
“知道裴元庆!”韩清点点头,小的时候听过《隋唐演义》,就把这听到的故事没口子的倒出来:“那裴元庆是天下第三条好汉,力大无穷,手持一对银锤,重三百斤。坐骑名为‘抓地虎’,能硬生生的接了李元霸三锤!”
“谁?”裴立诚听到这个名字很陌生,思考了一下实在不明所以,就问道:“裴元庆?天下第三条好汉?李元霸又是谁?”
“那个...隋唐时期的英雄好汉啊!”韩清挠了挠头说道:“年纪轻轻就力大无穷。”
“裴元庆?天下第三条好汉?我裴家还能出这么名动天下的人物?”裴立诚呐呐自语,实在是没听过这名字。
“裴元庆的父亲是裴仁基,王世充手下的礼部尚书啊。”
“裴仁基只有两个儿子,裴行俨与裴行俭,哪来的裴元庆啊?”裴立诚一头雾水:“而且他两个儿子名字中都带有‘行’,怎么会突然冒出第三子,名字中居然没有‘行’?这恐怕是你韩清自己编的吧?”
“怎么能是我编的?”韩清笑道:“我可没那本事。”
裴立诚哼了一声。他是打听过这个韩清的,给自己家中孩子取名就不同于常人,人家都是讲究姓名传承,以便识别辈分的,这韩清倒好,取名字天马行空。第一个孩子叫韩琦,那么接下来按照家谱或者传承字义,后面再生的孩子应该都带有“王”子旁,可是第二个孩子叫韩逸,居然是走之旁。所以那裴元庆既然是裴仁基的儿子,应该是和裴行俨与裴行俭一样,是“行”字辈,肯定不会乱七八糟的再弄个“元”字辈平行,恐怕也只有韩清这种人才会想得出做得出。
“那...好吧。”韩清知道自己曾经听的演义拿在这里讲肯定是算不得数的。
“只是不知韩副使,你本是三司一重职在身之人,为何做事这般不经考虑?”裴立诚干脆也不再理会这裴元庆究竟是谁,直接问他道:“老夫也专门打听过你,若说起初刚来到东京城不久,还不知我裴家的声望,所以才弄那白娘子的戏,这倒也无可厚非!可是你本是韩崇业之子,你娘是云阳公主,这样的家世怎么能不知我裴家?”
“裴老太公可能有所不知,我六岁时候被人掳走,所以人情世故知之甚少。”
“可是你久居于京师,还能被先帝钦点探花郎,这份学识这份才情,居然不知道裴家,反而硬生生的把我裴家人弄进戏里肆意抹黑,这让我裴家实在看不懂了,我裴家究竟哪里招惹你了?”裴立诚慢吞吞的问道。
“唉!”韩清一脸的无奈,我他妈能说这是千年以后被人们编排出来的戏你信吗?我哪逑知道这还涉及到你们裴家?我哪逑知道编这戏的人是不是和你裴家有仇?好不好的非要弄个唐朝和尚法海,还尼玛编到宋朝戏文里!
“你叹什么气?”裴立诚问道:“我裴家祖上被你肆意侮辱,该叹气的是我们才对。”
“这戏本来是《洛阳三塔记》,被改编之后才拿出来演的。”他解释道。
“谁改编的?”裴立诚旁边桌上一个老妪问道。
“是...”韩清把手伸出来,往身后划拉,他这下意识动作吸引的一帮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瞅。但是他指来指去也就讪讪的收回了手,这要是深究,肯定是算到韩清自己头上了。
“韩副使,这戏就是你编造的。”裴立诚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就是想刻意抹黑我裴家,就是想让裴家在你的大戏里被千夫所指。”
“不是这样的,误会!真的是误会!”韩清解释道。
“才不是误会!就是你刻意编造!”裴婉儿在另外一张桌子叫道:“什么法号都可以用,你偏偏挑了法海,这就是刻意摸黑我裴家。”
“裴小娘子,话不能这么说!”韩清正色道:“即使是大戏里抹黑的是法海,但是谁知道法海是裴文德?”
“南来北往的行脚客商不知,京师的百姓不知,但我裴家知道!”裴婉儿凤目一挑说道。
“好吧!”韩清耸了耸肩说道:“既然你们非要为法海正名,那就去开封府继续告吧。”他看到饭菜已经端上来,然后给自己斟满一盏酒举起来说道:“你们裴家的人此刻坐在影剧院,吃我的喝我的,吃饱喝足继续去告我吧。”
“韩副使这话可就让人听不太舒服了!”旁边的老妪说道:“照此说来,这顿佳肴就是封口饭了?按照你韩副使的意思,吃完喝完这顿饭,我们就立刻滚回家去,你影剧院继续污蔑我裴家先祖?”
“这我可没说!”韩清说完,咕咚一口酒干掉。
“既然没说,那就是我们会错意了!”裴婉儿拉下脸之后看了看满桌的饭菜说道:“这种待客之道似乎不是什么大场面,我们也不必吃人嘴短。”
“这还不是大场面?”韩清冷笑道:“遇仙楼、时楼、潘楼倒是也有炒菜,但是很多菜肴都是和我广元楼所学,你倒是在京师给我找找看,谁家能给你们做得出这么多菜肴,谁家会做得出这种菜肴?”
“奇技淫巧而已。”裴婉儿说道:“饭前先上香圆、真柑、乳梨、榠楂,然后再上荔枝、龙眼、香莲、榧子、林檎旋、大蒸枣;接着要上雕花梅球儿、红消儿、雕花笋、蜜冬瓜鱼儿。”
韩清正待要张口,那裴婉儿没让他张口的机会,继续说道:“让人吃饭有食欲的砌香葡萄、甘草花儿、姜丝梅、梅肉饼儿怎么不见着出现?十味脯腊不见上,皂角铤子、云梦豝儿至少应该摆出来让我们看看吧?”
“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们广元楼都有,只不过这种饭前上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太麻烦,影剧院中吃饭就没这么多破规矩,所以直接看菜谱点菜。”韩清斜眼瞅了瞅裴婉儿,想不到这小娘子挺有见识。
“哼!那韩副使省却了这么多,还敢说是大场面?”裴婉儿白他一眼继续说道:“恐怕离着大场面还差的远着呢吧!”
“请你们吃顿饭这还吃出罪来了?”韩清恼羞成怒道:“爱吃不吃,我影剧院就他妈这揍性,不爱吃扔下筷子出去,爱上哪去哪!”
“婉娘,噤声!”裴立诚对着裴婉儿呵斥道。
“我操,得亏我知道是婉娘而不是晚娘。”韩清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
“韩副使,我们此行而来,是为了裴家千百年来的荣誉,此事定不能善了。”裴立诚转过头面容沉重的说道。
“那...裴老太公是几个意思?”
“我们只是想为裴家挣回颜面,以告慰裴家先人的在天之灵。”
————————————羞愧的向读者致歉———————————
最近查看宋史,发现又弄出个大乌龙,我在书中写到的那些大殿名称,居然弄错了时间概念。在赵祯21岁时候,皇宫起了大火,八座主要宫殿——崇德、长春、滋福、会庆、崇徽、天和、承明、延庆殿,均化为一片灰烬,这一场大火引得殿中丞滕宗谅,也就是后来谪守巴陵郡的滕子京出面上书太后还政。
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就是应滕子京要求而书写。
在这里我要说的是那些大殿名称,宋仁宗赵祯把重新修建的殿都改了名,崇德殿改紫宸,长春殿改垂拱,滋福殿改皇仪,会庆殿改集英,崇徽殿改宝慈,天和殿改观文,承明殿改端明,延庆殿改福宁。
我本来为了写此书一直在研究真宗一朝的所有大事小事,而忽略了仁宗朝时期的各种天灾人祸,现在才发现书中那些垂拱殿紫宸殿在真宗一朝是还没出现的名字,为此我十分的内疚,想赶紧把书稿改一下,可是翻看了一下前面,似乎要修改的挺多,遂放弃修改。
对于书中不严谨的地方,我感到十分的羞愧,甚至因为这个乌龙弄得我很是不安,有打算弃写这本书的想法。
在此,向读者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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