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祖馨十分不甘心,最后还是同意了赵均的提议,准备通过潜伏在31军内部的奸细,把狼牙别动队的行踪透露出去,在日军伏击狼牙别动队的时候,派人将这股来犯的日军一举歼灭。
孙三并不知道冷蛋蛋的存在,以为在炉桥的就是陆鹏本人,在一边听完苏祖馨的计划,内心天人交加,出了师部,不知不觉之中,浑浑噩噩的走到了炊事班。
“孙队长,你怎么来了,今天就你一个人,陆队长没跟你一起来?”老蔡见孙三心事重重,忍不住问道。
孙三叹了口气,“来,老蔡,陪我喝一杯。”
“行,没问题!”
老蔡看出孙三有些不对劲,应该是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讲,于是没有废话,将孙三带到屋内,招呼人张罗了一桌子酒菜。
孙三没有说话,闷头喝着酒,心里想着苏祖馨的话,内心感到兔死狐悲。
经过几天的相处,孙三从陆鹏身上感受到了太多不一样的东西,现在陆鹏在31军的身份和地位远超于他,可是从来没有盛气凌人,训练队伍的时候,也没有避讳他,甚至还从陆鹏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受益颇多,感触良深。
虽然孙三并不是狼牙别动队的一员,可是早就把陆鹏看成是自己的授业恩师,现在陆鹏有难,自己却无能为力,孙三感到从良心上受到了谴责。
“我们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像现在这样坐到一起喝酒了,难得你还记得我,来,我先干为敬....”
老蔡精于世故,没有追问原因,不紧不慢的和孙三扯着家常,有一杯没一杯的陪着孙三喝着,不多时就干光了一瓶酒,大部分都进了孙三的肚子。
两人都在寡喝酒,基本上没吃什么菜,老蔡见孙三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于是将空酒瓶收了起来,“孙三啊,虽然我不反对你过来找我喝酒,可是你现在是苏师长身边的人,担负着保卫师部的重要任务,我看今天就适可而止吧,免得喝多了影响任务,到时候苏师长怪罪下来,咱们可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如果你还想再喝,等到了晚上,我再好好的整一桌。”
“哎,也好。”
孙三不知道是真的喝醉了,还是装醉,说完就放下筷子,闷不做声的撑在桌子上,数次抬头看向老蔡,欲言又止。
老蔡越发肯定孙三是有什么话要讲,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怎么了,有心事?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被苏师长责罚了?”
孙三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会跑到炊事班,感受到老蔡的关切之意,心中一暖,突然想到陆鹏对他说过的话,既然老蔡是他的老上级,不妨对他尊敬一点,于是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来,老蔡,抽根烟,就当是我给你陪个不是,这么长时间了,我一直没有给你好脸色,你是我的老上级,如果不是你把握召进队伍,也就没有我孙三的今天。”
老蔡诧异的望了孙三一眼,笑道:“今天你是怎么了,突然说起这个事情,这可不像你孙三的脾气啊!”
虽然嘴上是在打趣孙三,不过老蔡手上的动作可没有迟疑,欣慰的接过孙三的烟,投桃报李,亲自划燃火柴,给孙三点上。
“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陆队长会对你另眼相看,说实话,期初我还有些不服气,觉得不管从哪方面看,我都比你强。”
孙三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说完握住老蔡的手,“现在我总算是看明白了,咱们当兵的,在上级的眼里,全他妈是炮灰,为了任务,谁都可以牺牲,不管你以前立下过多大的功劳,到了必要的时候,一样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掉。”
说到这里,孙三努力让自己坐的笔直,可惜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差点摔倒在地上。
老蔡连忙将孙三扶住,“你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这么说出这样的胡话,还好这里没有别人,要是传到师长的耳朵里,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我没喝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孙三苦笑一声,拒绝了老蔡的帮助,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老蔡以为孙三是在说他,心中一暖,叹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之所以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现在我也是想开了,觉得在炊事班挺好,从来没有想过要加入到狼牙别动队。”
“不,你是个好长官,够这个资格!”
孙三一下变得严肃起来,认真的看着老蔡,“你和别的长官不同,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个废物新兵,跟着你这样的人打仗,才不至于被人卖了,还傻乎乎的帮人数钱。”
老蔡变得警惕起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孙三苦笑一声,想了想,借着酒劲,终于把内心的话说了出来,“陆队长被人卖了,今天上面来了一个人,逼着苏师长拿陆队长他们当诱饵,准备伏击一股渗透进来的日军,我正奇怪,陆队长他们怎么会突然去了炉桥,原来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搞小动作...”
“这个话可不能乱说!”
老蔡环视一周,连忙打断了孙三,“我看你今天是喝多了,居然说出这种混账话来,你刚才说的这些,我只当没有听到,现在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你送,我自己能走!”孙三歪歪扭扭的站起身,颤颤巍巍的走了。
老蔡没有去管孙三,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眼底闪过毅然决然之色,片刻之后,果断站起身,和炊事班的人打了个招呼,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炊事班。
在老蔡离开炊事班的同时,原本早就离开的孙三出现在巷口,眼底已经恢复了清明,哪里还有一点醉意?
“希望还来得及吧!”看着老蔡离开的背影,孙三叹了一口气,甩了甩头,然后整理了一下仪容,大步流星的赶回师部。
不多时,老蔡来到池河镇内的一间小酒楼内,直接走到后厨,找到了正在忙活的老谭,也就是二丫的父亲。
酒楼的老板认识老蔡,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明白老蔡不会无缘故意的跑过来,于是和老蔡打了个招呼,将他们引到一间包房内,知趣的没有上来打扰。
老谭见老蔡神色慌张,一进门就问道:“怎么了,蔡班长,找我有什么事情?”
蔡班长没有废话,问道:“你前几天回了一趟牛家村,可否见到了二丫她们,有没有听她们说起过陆队长?”
“见到了,见到了!”
老谭点头不迭,激动的说到:“陆队长没有骗我们,他不仅见到了二丫,还给以我的名义给她们母女两留下了一大笔钱,我正想为此事过去找你呢,想找个机会,当面感谢一下陆队长,顺便把这个钱还给陆队长!”
“陆队长果然仁义啊!”
蔡班长听完,一脸唏嘘的说了一句,说完按住激动的老谭,一脸严肃的说到:“感谢陆队长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说,你现在马上放下手中的事情,火速去一趟炉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尽快找到陆队长,告诉他们,有人准备对他们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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