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气氛有些古怪。
李宽静静饮酒，苏亶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饭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琢磨这一桌子菜是怎么做出来的。
倒是下坐的一群商贾面面相觑，脸上表情丰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那先前说话的汪藏海再次开口。
“殿下的意思是，要收购我等的铁矿？”
李宽笑而不语，只是静静的盯着汪藏海。
汪藏海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纠结之色。
片刻后，才朝着李宽拱手道：“若是殿下是这个想法，恕我等不能答应！”
“小人也不怕殿下生气，先前我等也收到过户部的文书，对我等铁矿的估价实在是低得可怜！”
“就以小人的铁矿来说，一年少说也有十万贯的产出，但户部估价却在五万贯！”
“不是小人自夸，小人的铁矿绝对是富矿，小人的都是如此，其他家的也可想而知！”
听到这话，李宽眉头一挑。
他可以很确定，户部从未股价过其他家的铁矿，这一次并入只是长孙无忌家的而已。
这汪藏海开口倒是还给了自己个意外之喜！
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李宽淡淡道：“户部有人给你们估价？”
汪藏海听到李宽这话不由得愣了一下，心中陡然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见李宽直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不错，我等的矿产皆有户部的人估价过。”
“可知道做这事儿的人名字是什么？”
听到李宽询问，汪藏海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是一位名叫郭兆旭的官吏。”
李宽微微颔首，随即扭头看向苏亶。
“苏大人，这名字记一下。”
苏亶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儿。
自己记他的名字作甚？
但不等苏亶询问，李宽便看着其他人开口说道：“本王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收购诸位手中的铁矿，朝廷是没有这个打算的。”
“诸位的出路无非只有两条而已，一个是卖给其他买家，一个就是咬牙坚持下去，苟活于夹缝之中。”
“但是诸位今日坐在了这里，想必都没想过要卖了自己手中的铁矿吧？”
随着李宽说完，在场的人无不面露骇然之色。
他们没想到，朝廷居然就没有想过要买他们手中的铁矿！
至于卖给其他人，他们自然是也不希望出卖的。
难不成真的如同李宽说的那样，苟活于夹缝之中？
看着众人有些不甘的神色，李宽这才淡淡一笑，开口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胆量去试试。”
闻言，众人顿时就是一愣。
什么办法还要胆量去试？
几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汪藏海先站了出来。
“殿下，这办法是什么办法？”
看了一眼汪藏海，李宽这才开口说道：“很简单，合并。”
“合并？”
汪藏海等人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说法，神色间满是疑惑的看向李宽。
李宽此时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看了一眼汪藏海之后，便接着说道。
“你们自己合并。”
“朝廷的铁矿断不会在合并了，至于原由你们日后就知道了，但朝廷也不希望你们的矿产落入一些本就尾大不掉的人手中。”
“所以你们若是想卖给世家豪门的这个念头趁早断了，否则朝廷也会出手。”
“因此，你们剩下的唯一一条路就是自己合并自己了。”
“这么做你们可参照朝廷合并的办法，但这铁矿却是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中。”
听到李宽这么说，几人顿时面面相觑起来，最后还是汪藏海忍不住询问道：“殿下，我们这么做，确定朝廷不会拿我们问罪？”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就不是一般的低。
汪藏海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合并，但是背后无人，说不定最后还是要落个被合并的下场。
因此他们担忧自己目标太大，而开始犹豫这个做法。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结果这件事情居然是李宽交给他们的办法来解决！
只是就单单攒起来这么简单？
心中有些犹豫的汪藏海思索片刻，再次抬头看向李宽。
“晋王殿下，合并简单，坚持却难。”
“如今朝廷组建的大唐矿业隶属户部，再加上手握我大唐近七成的铁矿，本就是庞然大物无人敢惹！”
“至于剩下的大矿，皆有世家豪门背书，我等就算是合并起来，又如何是这两家的对手？”
“难不成非要我等倾家荡产，朝廷才肯出手？”
无论何时何地，商人都讲求一个定律：商不与官斗！
他们自然是担心最后鸡飞蛋打，什么都落不在手中。
而听到这话的李宽却是不紧不慢的轻笑一声。
“原来是在担心这件事情~”
“若是只有这一件事儿，本王现在就可以给你们答复。”
“你们若是合并起来，朝廷断不会随意吞并尔等，若是不放心，本王亦可入股，并且不占大头，如何？”
听到他们合并，李宽还要入股，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人顿时眼神一亮，便是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尤其是汪藏海，那更是一脸的惊异之色。
“殿下不曾开玩笑？”
“本王何曾开过玩笑？”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开始议论起来。
而一旁看戏的苏亶，此刻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李宽，有些摸不准李宽要做什么。
这不收购还要帮着入股？
汪藏海神色灼灼的看向李宽，开口问道：“敢问殿下如此做，所求是什么？”
有道是无利不起早，商人在意的便是利益，在他们看来世上万事万物皆有利可循。
因此李宽这时候的做法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看了一眼众人，李宽这才开口说道：“此事其实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麻烦，本王帮你们只是单纯不想看到世家插手此事。”
“你们若是争气，便是将世家豪门手中的部分吞掉，朝廷也不会说你们的不是。”
“若是有被世家吞并的风险，朝廷也会插手阻止。”
“总之，你们虽然不归才朝廷管，但背后却站着朝廷，本王现在说的，你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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