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满是歉意地对三人道：“收到点风声，现在查得严，投机倒把，倒买倒卖可能有些风险……店里有些东西不适合再继续卖了，今天晚上收拾出来，我另外找地方放。”
三人一听，连忙都起来，帮忙收拾。
哪些东西能卖，哪些东西不能卖，只有乔玉知道。
乔玉指挥他们装箱，自己爬上阁楼，把储备的货物也给拿了下来。
一直收拾到凌晨三点半，才收拾得差不多。
万青坐着装箱、打包，万嫂子跟万婆婆挨个检查还有没有遗漏，一边又用乔玉允许的商品给填充进空白的位置。
收拾出来的几个箱子，乔玉给搬到了拖拉机上，然后又突突着往姚家村去了。
至于这一路的突突，惊醒了路上的多少人家，招来骂声，乔玉也顾不得了。
她回到老宅，小黑小黄就叫起来，乔玉低声喝了一句，两条狗才呜呜地转为小声哼唧。
余小姨披着衣服起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根拖拉机上用的撬棍。
开了门，把乔玉放进来，又对着门口左看右看，见没人跟着，才放下心来。
“你可吓死我了，怎么这大夜突然回来了？付老师跟葛老师岸边怎么样了？”
余小姨一连几问，可见晚上也是没睡好的。
乔玉把事情简单说了，又去拖拉机上拿东西。
余小姨过来帮忙。
乔玉来货的路子有些不同寻常，这个是相熟的人都知道的。
只是她关系网众多，尤其去年那一次“百家交流会”，让大家只以为她有些香江关系、外地货商，和各行各业各个单位的路子。
因此余小姨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只担心乔玉这些货是什么厂里被人偷偷拿出来的“次品”什么的。
因此立刻起身帮乔玉收拾。
仓库里的东西不少，但好在八十年代的东西包装简陋，大部分不过是在外包装的箱子盒子上印了厂家的名字，里面的合格证就是一个小纸片。
而乔玉又一贯谨慎，从现代带回来的东西，无一例外先在洪大姐那边把包装标签等东西去掉了。
现在乍看上去，现代去了包装的东西，跟八十年代包装简陋的东西，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乔玉还是不敢托大，一一检查出来，都跟余小姨一块儿装了箱。
这么一折腾，就天亮了。
天亮之后，余小姨就去镇上店里了。
家里只乔玉一个人，她就赶紧把这些货物都给收拾好，全都送回现代去。
现代山下的小仓库装满了，她还借用了洪大姐的地方。
洪大姐也不知道她这些东西是什么，但乔玉还是打开让洪大姐看了：“都是之前处理的一些东西，现在有点事，需要临时放一下。”
洪大姐一看，也认出来了——她跟乔玉相熟之后，也常让废品收购站的员工帮乔玉去掉商标厂家信息外包装什么的。
她是做废品收购的，对这些也不算陌生。
有些厂家做多了货，又或者一些小小问题但不妨碍使用的产品，都需要销毁。
但是直接销毁太可惜了，就有人找关系把这些“次品、尾单”给偷偷运出来了，进行倒卖。
当然这样就需要进行一些处理，避免被原厂家和原品牌追责。
洪大姐做这行，对这个熟悉，也没产生怀疑。
唯一的疑惑就是觉得乔玉这些东西不怎么值钱：“你这些就算是倒卖也卖不了多少钱吧？”
一箱一箱的肥皂，一箱一箱的毛巾……看着就不值钱啊，还没有一件大品牌的剪标衣服来的值钱。
但乔玉哪能跟洪大姐解释清楚，她只说自己有个小商店，都卖这些。
她时间有些紧，洪大姐也没追着问，帮忙给腾出了地方，给乔玉放东西。
放好东西，乔玉谢过洪大姐，就赶紧又跑了。
绕了一圈，从另外一面回到了老宅。
这会儿也才刚到八点，乔玉又赶紧开着拖拉机去了镇上。
在镇上她去钟晓燕单位找人，钟晓燕跑出来，还有点意外：“乔玉，你怎么来了？”
乔玉就把付老师和葛老师的事儿跟钟晓燕说了。
钟小燕毕竟也不是直接关系人，不知道具体会怎么样，只是过年那时候开始就觉得风声紧了。
因此她也没推脱，二话不说就找人替了班，自己请假跟乔玉一块儿回县里。
乔玉心里感激不已：“本来不想给你添麻烦的，但是这事儿我也实在不知道该找谁了……”
她县城里的关系主要就是三处。
一处是县城商会的吴哥红姐胡大胖等人，但是他们做的生意本来就有些擦边风险，这事儿找他们去打听，多少有点送羊入虎口的意思了。
第二就是各个厂家，跟乔玉有过合作的，但是也只是经济往来，钱货两讫，有点联系，但算不上关系。
第三就是她夜校的同学，但一来那些同学单位复杂，有些甚至就可能是这种专查组的，乔玉不敢贸然去找他们。
所以想来想去，只能来找钟晓燕。
钟晓燕自己身上清清白白的，又有一个有关系的叔叔，这样不会给钟晓燕带来什么麻烦。
而乔玉也确实没找错人，她一说，钟晓燕立刻就请假陪她去县里，乔玉心里不知道多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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