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周弥还是没有给她定位如今的新身份。
是情人?
还是玩物?
吃过晚饭,温栀有些局促站在客厅,她的身上很脏,深棕色的皮质沙发质感十足,干净得让她不忍心坐。
周弥从厨房收拾好了出来,见她呆呆站在客厅不知所措。
“去睡觉。”
他淡淡瞥了温栀一眼,慢慢补充剩下的话,“我房间的床上。”
温栀僵了一瞬,放在身侧的手偷偷攥紧,她点点头。
“是从今晚开始吗?”
“什么?”周弥正拿着市面上新出来的一颗石榴准备剥,听见她的话后手顿了顿。
温栀佯装镇定,抿了抿唇,有些难堪地给他解释。
“我...住在这里..情人关系是从今晚开始吗?”
桌上放着一个磨砂质地的清透玻璃碗,他熟练地划开石榴,鲜红色的果实从他指尖落进玻璃碗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听见她的话,周弥手顿住一瞬。
他没有说话,很专心地剥石榴。
很快玻璃碗底部铺上了一层石榴果实,像一颗颗红宝石。
她很爱吃石榴,可今天却觉得这红有些刺眼。
温栀移开视线看向他。
等了一会儿,他依然没有回应。
有些时候,不一定非得要一个答案。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表情龟裂,转身脚步僵硬着走去尽头处周弥的卧室。
周弥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动静,略微皱眉。
——
浴室里,脱下的衣裤放在角落。
温栀盯着洗澡喷头里出来的水愣神。
傍晚去医院上了药的伤口被温水给打湿,一些棕褐色的药液混杂在水流中,顺着她的肌肤从腰间到大腿,再落在地板的瓷砖上。
最后顺着水流消失。
伤口处被水冲洗,火辣辣的疼。
浴室里水气氤氲,她长长的睫毛上带着湿润的水珠,手上不断搓洗身体。
上半身的淤青骇人,她眨了眨眼睛,内心恐惧。
温栀故意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
洗了澡也洗了头。
等温栀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周弥已经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看着杂志,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
听见浴室方向传来的声音,他抬头看过去。
未着寸缕的少女走到他不远处,站定。
纤细的腰肢,形状姣好的圆,笔直修长的双腿微微颤抖。
不知该如何摆放的手垂在身体两侧,下意识握成拳头的手,指甲该是陷入肉里了。
全身上下,有些地方的肌肤白皙,有些地方乌青一片。
“为什么不穿衣服?”
周弥放下手中的杂志,看向她美丽的胴体,呼出一口浊气。
年轻的身体,正勾着他。
温栀咬着唇,是他亲口承认保姆说的话都是真的。
她这样做,他应该是高兴的。
周弥眼眸晦涩不明从单人沙发上站起来,他身高一米八七,比温栀高了接近二十厘米。
骨节分明的手掐在她的下巴上,迫使她仰头对视。
“温栀,是不是所有能被你利用的东西,都可以被你拿来讨好他人。”
“这里面,也包括你的身体?”
她被迫仰着头,这个姿势极其难受。
浴室里的帕子她没敢用,因为周弥有些洁癖,身上刚沐浴后的水都是靠着自然晾干。
水汽蒸发,周弥身边还低气压,本就害怕到极点,此刻更感觉身上是刺骨的冷意,她颤抖得更加厉害。
“我以为这样做,你会高兴。”她嗓音藏着害怕的哭腔。
温父执行死刑的那天,跟她说,要好好活。
可是活下去,实在是太难了。
活着的人,背负所有的骂名。
家门被人泼了狗血,整片整片的红,晦气又骇人;家里没钱没水没电没气,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她饿了就去垃圾房找不新鲜的菜叶填肚子。
放在课桌里的书本被人故意撕毁;晚上下晚自习回家的时候,总会从暗处突然出现一些混混,对她拳脚相加......
那一年,她十二岁,连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
她还没有好好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自然想活着。
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别人的善意了。
周家从某一程度上来说,给了她新生,所以她习惯性地去刻意讨好周家的每一个人。
包括,周弥。
她也不想活得这般廉价。
“是伤口太丑了吗?”
所以才扰了他的兴致。
“对不起。”温栀吸了吸鼻子,环抱着自己遮挡住关键地方。
“去床上。”周弥盯着她的脸,淡淡吩咐。
温栀怔愣片刻,漂亮的睫毛颤了颤。
顺从着走到柔软的床边,缓缓躺下,闭眼。
房间里有脚步声,那声音不似预料般距离她越来越近。
过了会,周弥拿着药箱从门外进来,他走进衣帽间拿了女性的贴身衣物和睡衣重新回到床边。
温栀睁开了眼睛,柔软的布料被扔在她身上。
周弥居高临下看着她,“穿上。”
是一条黑色蕾丝内裤。
性感,暴露。
只能堪堪遮住。
这样的类型,在衣帽间的小盒子里,还有很多。
温栀面不改色,呼吸却紊乱了。
纤细的手指抓着那轻薄的布料,坐起身微微弯腰穿上。
周弥淡淡看着她,手里拿着一瓶深褐色的药水和棉签。
她几乎全裸的身体,像一幅泼了墨的山水画被展现在他眼前,带着破碎感的美。
“躺下。”
温栀头顶的灯光被遮住,周弥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将一根纯白色的棉签放进药水瓶中,棉签瞬间变成了深褐色。
他忽然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肚脐上,引得她娇颤。
周弥淡淡看了她一眼。
棉签压下,冰凉的药水传遍了身体的各个角落。
被温水洗掉的药物,周弥重新给她补上了。
周弥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似乎对她的身体不感任何兴趣。
但他握成拳的手看似在上药,实则又紧紧贴着她的肌肤,在她的身体上面滑动。
温栀屏住呼吸,觉得他这种要吃不吃的触碰,时时刻刻凌迟着她。
他没说要她。
也没有说不要她。
上好了药,周弥站起身背对着光站立,他的发丝周围铺上了一层金黄。
周弥去了浴室,里面传来洗澡声。
这几日连着军训,温栀躺在柔软的床上,困得脑子疼却又不敢睡。
他在里面洗了很久。
终于硬撑到周弥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她盖着被子躺在床的一边。
周弥穿着白色的浴袍,与她对视上,他擦拭湿发的手一顿。
他按在了灯的开关上。
房间瞬间黑暗。
床的另一边凹陷,有热量从被子下面传来,一只大手放在她的腰上,将她给拉进他的怀中。
他的胸膛滚烫一片,腹肌硌着她的背。
温栀没反应过来,被吓得惊呼一声。
周弥呼吸逐渐沉重,仅仅是抱着她,手上却没有其他的多余的动作。
刚刚的困意完全跑走了,温栀缩在他的怀里,俩人肌肤贴肌肤,她根本不敢睡。
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你迟早得习惯这样。”
“今晚我不要,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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