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撒腿往车棚跑。
虽然都上着锁,可难不倒我小指上的龙牙,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武爷我还会偷自行车!
初秋的雪城。
后半夜,四个穿着浴服的男人,蹬着自行车跟在两个中年人的身后,在大街小巷追逐着。
眼瞅着都到雪城西站了。
路灯下,姬老骚又挨了一拖布。
此时此景,让我想起了那次在京城的北三环,七哥就是这样追冯皓然冯公子的,硬生生把他都追吐了。
“七哥!”小马哥紧着蹬,“差不多行了,你俩加起来快一百岁了……”
“操!”听得出来,杨七哥已经气喘,“多少岁,也不耽误我削、削他!”
前面的姬老骚蹲了下来。
呕——
他吐了。
杨七哥哈哈大笑,举起拖布,嘴里发出“哇呀呀”的吼声,人就冲了过去,劈头盖脸就往他脑袋上削。
姬老骚很无奈,转身继续跑。
我是万万没想到啊,姬大老板功力非凡,竟然还能一边跑一边吐。
卢晓光说:“艾玛,可他妈埋汰死我了。”
二虎骂:“艹,进我嘴里了……”
两个人又从西站跑到了医大二院,杨七哥手里的拖布只剩了一个杆,拎着像金箍棒似得。
二虎直喘,在后面勉强跟着。
小马哥和卢晓光也好不到哪儿去,早已经汗流浃背。
我赶快往前蹬,来到七哥身前,“七哥?七哥!别跑了,我上去拦下他,你削他一顿得了?”
他说:“你七哥、七哥、啥时候、玩过、赖?!”
姬老骚在前面猫着腰,两只手拄着膝盖,歪着头喊:“大、大虎逼,你、你、你来呀!”
追逐继续。
拐过一条街,听有人说话。
黄昏的路灯下,杨历年坐在地上,后背靠着路灯。
姬老骚坐在一旁的马路牙子上,说:“老七,你说时间多快,我总觉得自己还年轻,好像昨天咱俩还在玉米地里疯跑……可今天,就老了……”
这顿酒喝了和没喝一样,汗蒸完就蹬自行车,蹬到后来早就醒了酒。
六个大老爷们又钻进了不远处一家脏兮兮的小串店,穿着浴服,拖鞋踩着啤酒箱子喝到天亮。
这些天酒席连上了,隔了一天,周疯子又请客。
消停几天以后,我才敢拿着陈跃东那根头发,一个人来到了雪城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咨询完才知道,这种鉴定不属于常规的医疗服务,目前我们很多综合性医院还不能做。
我问哪能做,大夫说得找法医物证司法鉴定机构做。
思来想去,我给郝忠海打了电话。
他问:“你在哪儿呢?”
我说:“就在省公安厅不远。”
“过来吧,我带你去!”
事情很顺利,就抽了一管子血,一分钱没花不说,人家所长还把我俩一直送到停车场,说最多一周就能出结果,他会亲自送到府上……
我连忙说:“谢谢吴所长,可不敢麻烦您,出来结果打电话就行,我过来取。”
送郝忠海回厅里,说起了那晚浪淘沙的事情,我这才知道,原来早在1987年的夏天,七哥就拎着铁锹追打过姬老骚。
这俩人绕了兴安市整整一大圈,在市里多条大街小巷迂回作战,从上午追打到了下午三点多,围观群众都换了无数批。
到最后,满头满脸满身都是血的姬老骚自己爬进的兴安林业中心医院。
两个人聊了一路,郝忠海一句没问为什么要做这个检验。
接下来的这一周,我表面平静,实则内心始终忐忑。
早上和张妖精去送武月去幼儿园,回家后她画油画,我看书;晚上一起去接闺女,牵着她的小手,迎着落日,漫步在松花江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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