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合笑起来，“不错，那彦哥儿会玩吗？”
彦哥儿摇摇头，学堂里有人带蹴鞠，其他人都去踢过，只他没有。
乳娘说他身子不好，不宜踢蹴鞠，还说怕别人伤着他赔不起。
“那彦哥儿看母亲玩。”
顾云合会些蹴鞠，这倒不是什么稀罕事，先皇爱蹴鞠，整个大兴王朝都以蹴鞠为风尚，女子也会在内院踢。
但她不算擅长，只会些花踢。
顾云合将蹴鞠抛向空中，待球落下，又曲腿一踢，像踢毽子一般，做出各种花样来。
她花样极多，球在空中一直没落下过，中途还把球传给琥珀，精彩的叫彦哥儿眼都看直了。
“母亲好厉害！”
顾云合笑着收回球，只踢了几下，她便热的一身是汗。
“彦哥儿，你来试试。”
彦哥儿眼睛都亮了，却下意识看向乳娘孙妈妈，孙妈妈立刻假笑道：
“夫人，彦哥儿体弱又金贵，哪里能玩蹴鞠？这要是摔了碰了，奴才可赔不起！”
彦哥儿眼神一暗。
顾云合手指转着蹴鞠，道：“孙妈妈，我既是彦哥儿的母亲，也是他的姨母，还能害他不成？这么一群仆人看着，能叫他摔到哪去？”
“可是……”
“行了，出什么事，我会负责。”
顾云合教了彦哥儿几招，彦哥儿激动坏了，拿起蹴鞠便试了试。
他头一次踢，当然踢不好。
顾云合挺有耐心，一直指点他做动作。
一炷香后，彦哥儿明显稳了不少。
待他做成一个花踢，激动得跳了起来。
“母亲，你看到了吗？我踢了十几下，球一直没落地。”
顾云合含笑看着他，又给他喂了些水，待他踢累了，才叫珍珠把小黄狗和兔子带来。
彦哥儿看到小狗，叫起来，“母亲，你哪来的狗？还有兔子，孙妈妈都不让我碰。”
孙妈妈急道：“这狗和兔子身上全是虫。”
彦哥儿眼睛放光，手却不敢碰了。
顾云合笑了笑：“无碍的，只需记得，摸完小狗一定要洗手。”
彦哥儿笑着扑向小黄狗。
暮色四合，院子里铺了一层金纱，蜻蜓低空盘旋，一人一狗在金纱上奔跑，狗叫和笑声交错，任谁都能感受到孩子的欢快。
孙妈妈却差点把牙给咬碎。
她是彦哥儿的乳母，乳母是半个娘，顾静姝去世后，彦哥儿更为依赖她。
孙妈妈知道，她只要拿捏住彦哥儿，待彦哥儿继承爵位，便有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正因为如此，孙妈妈不喜欢别人太靠近彦哥儿，生怕彦哥儿依赖上别人，疏远了她。
乔妈妈和彤云那些个陪房，都叫她不喜。
孙妈妈原想着，新主母虽是彦哥儿的姨母，却和顾静姝不是一母所生，与彦哥儿也谈不上亲近。
且新主母有了自己的孩子，必然会苛待彦哥儿。
她没把新主母当回事。
谁曾想，新主母不把心思放在世子爷身上，倒是想来抢彦哥儿。
若新主母把彦哥儿接到身边教养，彦哥儿便会疏远她。
这是孙妈妈不能忍的。
回去的路上，孙妈妈对彦哥儿耳提面命：
“你忘了乳娘说的，后母没一个好的。你别看她现在对你好，那是想从你这得到好处。”
彦哥儿懵懂，“什么好处？”
孙妈妈一滞，“自然是想让所有人称赞她，博个好名声。等她生了自己的孩子，就会把你当眼中钉！”
彦哥儿像是被吓到了，“如何当眼中钉？”
“拿针戳你，拿火钳烫你，偷偷打你，把你的好东西都抢去给她的孩子。你怕是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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