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厄俾斯几天前发生了污染潮，几千只海洋族遭遇了血液污染。”
洛眠蹙眉，“她们想让我去净化，并顺便，参与净化力鉴定的研究。”
“新人类真是没救了。”
顾雪折撑着下巴，盯着洛眠认真的神情，用万年不变的语气骂道，
“她们宁愿相信自己有净化力，也不相信她们所认可的神发怒了。”
“神”并未愤怒，愤怒是不理智的情绪，洛眠并不会让其掌控。
“顾雪折，你还记得历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写的吗？”
“毁掉海神园的那个人死后，几乎每一代历史都会有细小的差别，就算让新人类自己去追根溯源，怕是也找不到真正的真相。”
现在知道真相的，只有洛眠和顾雪折两位亲历者。
“历史是编造的...可如果广而告之，又如何能够让大家信服呢？”
秋褐碎碎念般发问。
他亲眼所见洛眠的神迹，再加之对洛眠无条件的信任，因而能很接受了这件事。
但那些其他海域的海洋族呢？颠覆他们的认知，实在是一件困难又残忍的事情。
“你说得对。”
洛眠语气温和，似乎早就看到这个问题的本质。
“不需要广而告之，只需要逐渐回到海神园的状态即可。”
“海神园？”
这是里希和秋褐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海洋生灵与新人类融合，就相当于放弃了以往的生态链条，加入了类人社会中...人类所追求的永恒和平，就是海洋族们的新乐园。”
“新乐园...”里希默念，似乎很向往这个词，“那肯定是没有战争的地方吧。”
...这世界还有新乐园吗？
厄俾斯的经历告诉秋褐，海洋族们依赖着希望而活，但随时都有可能被扔进绝望中。
他绞弄手指，眼底除了向往，似乎也有些失落。
“你们两个，未免太小看洛眠了。”
顾雪折冷哼一声。
“人类生命短暂，又因为数量庞大，因而一旦主宰世界，不同的大脑争吵，就会产生源源不断的纷争。”
“但洛眠并非如此，她是永恒的天秤，千万年以来维持着海洋的秩序和进化，让其不受外力因素干扰而灭亡。”
“她是永恒不变的，和新人类不一样，你们能够理解吗？”
顾雪折说的这一段话，让秋褐顿时清醒。
是啊，他所爱的洛眠并非人类、亦不是海洋族...而是永恒不变、无法解释的她自己。
她不担心死亡、也不会在生命里寻找存在感。
尽管人类为她编写了数段神话，海洋族将她视为受难时的精神依托，但这都是生灵自己对她的理解。
但对洛眠来说，
她的存在，就只是存在而已。
顾雪折看两人陷入沉思，忍不住唇角上扬。
像是在说，看吧，生灵是无法理解塞壬的。
于是他又补了一句。
“不理解也没关系。”
洛眠意外地扭头看向他，也不说话。
“怎么？”
顾雪折被她的眼神弄得有些奇怪。
“没事。”
“只是觉得，好像从你身上看到了洋洋得意...我的错觉吗？”
顾雪折：“有吗？”
洛眠也不回答，而是做出决定。
“就从厄俾斯开始，或许是个不错的舞台。”
“眠眠，你要去吗？”
洛眠点点头。
“厄俾斯域主的力量，我已经收回了。中央海域不会轻易放过曼斯遗海，因此舞台放在厄俾斯，对大家都好。”
“而且那里还有个我要追查的地方。”
听到这话，里希开口，“妻主大人，是想去...水母黑市吗？”
“没错。”
洛眠点点头，突然问：“赛恩是不是还在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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