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洛眠大人！对不起！”
赛恩扯着嗓子喊出的这句话，声音还有些沙哑。
“我不求您的原谅，但请、请允许我为此赎罪！”
无论什么他都愿意做，哪怕洛眠现在让他去死，他都会立刻掏出小刀了结自己。
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吊着的这口气只为再见洛眠一面。
“赛恩。”
洛眠的声音似乎与绑架那天有所不同。
“看来，我说的话你也没听进去多少。”
她的语气似乎有些失落，赛恩慌忙抬头，只见洛眠的一双蓝眸毫无愤怒，正平静无波看着他。
“您说的...”
赛恩再次垂下脑袋。
“您说的我都记得。”
“记得就好。”
洛眠在他跟前蹲下，强势对上绿色的双眸。
“冷静了吗？”
“嗯...”
“现在还嫉妒吗？”
赛恩失神一般摇摇头。
“...不嫉妒了。”
洛眠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什么畸形的喜欢...看来赛恩只是渴望凤临的关注罢了。
也可能是，想在高压之下有个喘息的角落吧。
“既然你情绪稳定了，那，我们来聊聊天吧？”
洛眠试探问，又笑了下，“只是以域主关心域民的谈话，不用太紧张。”
“域民...”
赛恩心头一动。
“我还不是您的域民，我现在是...”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是逃兵吗？但母亲大人已经放弃他了，战甲权限也立刻被解除了，别说从前的第一红甲了，他现在连陪练兵都算不上。
或许称自己为流浪者更好。
“我现在是流浪者，是翎羽的逃犯。”
洛眠点点头，似乎觉得他形容地不错。
于是问他：“赛恩，你确定要让我蹲着和你说话吗？”
赛恩一瞬红了脖子。
“对不起！！”
...
“母亲大人应该正关注着黑月的训练，而我...我无足轻重。”
赛恩自嘲，“明明从前时时刻刻都要检测我的数据，而现在，我离开翎羽这么多天她都没有发现。”
不仅没有发现，只有诗渡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第一条问赛恩在哪儿，第二条委屈巴巴说他买了玲珑肉排，赛恩不在只能自己吃掉了。
第三条就是：【你出去散心别太张扬，禁闭开始之前赶紧回来。】
以前他总冷脸相待的兄弟，现在居然是唯一一个还会关注他的。
洛眠听到诗渡做的这些，突然觉得他和翎羽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但又恰好能平平稳稳嵌入其中。
“你有告诉诗渡，你去哪里了吗？”
“芯片已经拔了，”赛恩抿唇，“拔掉之前，我撒谎说我去看父亲了。”
洛眠没意识到这个这个“父亲”，直到赛恩继续将惊雷扔出来——
“洛眠大人...我的父亲就是十三夫侍。”
洛眠一愣。
门外旁听的秋褐也是一愣。
“你父亲...”
“我从没见过他。”
赛恩对父亲没有什么印象。
“我只从母亲大人口中听到，他因为嫉妒发疯后，一直被关在边海的实验室里，母亲大人会让人注射镇定剂来减少他的自残...好在生育期来取父亲的海雀血脉，但后来有了十五夫侍的河乌血脉后，父亲的血脉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赛恩早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只是听传闻愈演愈烈，十三夫侍已经成为了海鸟之间最为害怕的对象。
就连他也是。
害怕成为十三夫侍的样子。
洛眠垂眸。
这个故事太过触目惊心。
只是，她有疑问。
“凤临域主那么多夫侍，只有十三夫侍疯了吗？”
赛恩：“...我所知道的，就只有他。”
一个猜想萦绕心底，洛眠顿了顿，又说起眼下的事，
“接下来我们要去厄俾斯，需要你跟着一起去，你的身体怎么样？”
“一、一起去...”
赛恩被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打乱了思绪，愣愣问：“...这是赎罪的许可吗？”
“如果能让你放松点，就当是这样吧。”
洛眠并未给他选择，而是起身关切，
“好好养伤，趁准备赎罪的间隙，想想新的生活吧。”
赛恩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透过门窗，只见秋褐正温柔和她说着什么。
闭上眼，赛恩呼出一口气。
另一种生活吗？
海鸟，还能有别的路可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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