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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
林肯车内。
司机开了车门,代尊进了车厢,入目便是秦木兰冰冷的眼神。
他坐下。
门刚合上,秦木兰不满的嗓音响起:“你以前从来都不让我低头,为什么要我给喻唯一道歉?从你下楼起,你的目光就没有从盛明月身上离开过!”
“二十八年前她从产房被人转移走藏起来,是你做的。她跑了,你以搜捕恐怖分子的理由加派部队全国搜查。”
“我可以自欺欺人相信盛明月的事跟你无关,但是你能不能把眼神从她身上移开!非要让我看见你满眼都是她?”
作为秦家从小捧到大的小姐。
秦木兰嚣张跋扈惯了。
但是在代尊面前,她几十年如一日都小鸟依人,轻声细语。
很少会这样跟他嘶吼。
女人气得肩膀都在隐隐发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相比她情绪过激,对面的男人却格外平静,黑眸内没有半点波澜。
这是他的性格。
作为代家的私生子,隐忍负重多年,脸上很少有表情。如今居于高位,时间沉淀出来的老练城府令他添了几分阴冷薄凉,不近人情。
秦木兰气笑了,“不要跟我提大道理,说什么喻唯一将事情传播出去会影响总统夫人的形象,这些都是你能摆平的小事。”
“你在让我退步,向盛明月低头折腰。代尊,是我对你的爱给了你天大的勇气和自信,让你看不清出身了是吗?”
“你能坐上如今的位置,先是掌握代家的家主权利,再是成为F国的总统,跟我以及我们秦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要不是我尽心尽力帮你往上爬,我哥哥、我父亲在M国和L国为你站队,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你儿子盛世比你强多了,至少他不靠女人!”
视线里,男人坐在原处岿然不动。
脸色不改半分。
约莫过了这么两三分钟,秦木兰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代尊才伸手拂了一下她乱了的头发,“发泄完了就把心静下来,情绪过激只会让你的身体更加不好。”
“你少拿我的身体情况说事!我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秦木兰双目通红,仰头望着面前男人冷峻的脸,“你在事业和我之间选了前者,导致我被盛世注射了一支毒药,造成器官衰竭!”
“你可以恨我。”
“……”秦木兰哑言,失声发笑。
她最爱的人就是他,怎么可能恨他?
秦木兰倒靠在他肩膀处,她一点点揪紧他的西装外套,喃喃自语:“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在十九岁那年放你去榕城谈合同。”
“如果那时我的态度再肯定一点,或者直接让你失去那份合同,你就不会去榕城,盛明月也就不会对你一见钟情缠上你。”
“我就该听我哥哥的话,直接把你绑去L国做我秦家的赘婿。我能轻易绑走一个在代家轻贱如草芥的私生子,但是绑不走F国的总统。”
“我后悔了代尊。”
后悔保护你那劳什子的自尊,就不该给你尊严。
就该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
事实证明,没有脊梁骨的狗才是最好喂养最忠心的。可惜代尊生来是豺狼,懦弱的狗只是他年少时期的伪装,毫无疑问秦木兰上当了。
她错信了他的恭顺温良。
信他会对她忠贞不二。
秦木兰阖上眼睛,冷语道:“我们一起走了这么多年,你会在最后关头背叛我吗?”
“别多想。”
“你连敷衍我一下都不愿意?”
“……”
沉默半晌。
代尊低头看她,“你想听什么?”
秦木兰冷笑。
她缓缓从他肩膀起身,抬起手指在他胸口心脏处点了几下,“听你对盛明月说过的话,你藏了她二十几年,说的话应该不少吧?”
代尊没有说话。
车子过了下一个路口便停下了。
男人下了车,他站在车门外理了理袖口,“我有个会议要开,你先回家。”
没等秦木兰回复,代尊上了旁侧另外一辆宾利车。
“代尊!”
视线里,车子呼啸驶离街道。
秦木兰没喊住他。
女人死死盯着远去的车影,垂在身前的手紧攥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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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夫妇的结婚纪念日婚宴推迟到今晚举行。
宾客众多。
宴会厅热闹非常。
盛世去主席位应酬,喻唯一则带着盛明月选了处人少的位置。婆媳两人在餐吧挑了许多精致的小蛋糕,捧着拿回沙发那边。
坐了许久,两人起身去了洗手间。
喻唯一站在走廊上等。
期间,乔安娜给她发来信息:“师傅,您和盛总在维多利亚大酒店参加宴会吧?我今晚也在,等会儿我来找您!”
喻唯一回了她的信息。
关上手机,她再次看了眼洗手间无人的门口。
没等盛明月出来,倒是先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的脚步声。她偏头看过去,视线里装入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
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就是先前在总统府宴会上挑衅她的那个秦戴妮,秦宗的女儿。
“哥,上次就是她让我难堪!”
“我听说上周姑姑姑父去临水小镇赏花,也被她破坏了好心情。”
秦戴妮站在秦元洲身后狐假虎威。
面前的男人则低垂目光,轻蔑地打量着喻唯一。
上下左右扫视。
“你胆子够大,欺负我妹妹还针对我姑姑?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
喻唯一听说秦宗这个儿子有点躁郁症,情绪激动的时候容易失控。自我安全更重要,她不打算跟他掰扯。
喻唯一抬脚要走,男人先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对方来势汹汹,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跟你这种六七岁智障没什么好说的,聪明的话就跟我妹妹道歉,我不怕你什么盛太太的身份!”
见喻唯一没有要开口的样子,秦元洲上手去擒她。
刚要抓住她细小的胳膊,视线里便装入一个熟悉的身影。乔安娜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男人的目光当即被她吸引过去,笑道:“安娜!”
两人是情侣关系。
交往三个月了。
乔安娜箭步冲了过来,将喻唯一拉到身后。她没去看男友秦元洲,而是先检查了喻唯一的安危。她将她上下扫视了一遍,“师傅,您没事吧?”
闻言,秦元洲皱眉,“师傅?”
确定喻唯一完好无恙后,乔安娜才转头朝秦元洲看去,愤懑道:“我觉得你是个绅士,教养素质很不错,没想到都是装出来的?”
“说我师傅是智障,那作为她唯一的徒弟我是什么?秦元洲,我以为你妹妹已经够公主病了,没想到你的王子病也很重啊,瞧不起谁呢?谁不是从六七岁时期过来的,难道你一夜之间就能长到二十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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