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外界的纷纷扰扰,苏哲倒是不知晓。
此刻的苏哲,跟在如今铸剑山庄辈分最高的老怪物身边修行。
倒是获益良多。
无论是武道,亦或者是匠道。
以冶丘子的眼力,轻易便能指出苏哲修行上的不足。
得此造化,苏哲修为也是一日千里。
每天起来吐纳呼吸,然后帮助冶丘子照顾兰花。
下午锻造。
晚上继续练武。
六品巅峰宝兵,颇为心神,苏哲锻造的速度倒也没有锻造普通宝兵这般快。
转眼间,便是两个月时间过去。
苏哲炎阳武火劲,将体内奇经八脉全都打通,甚至开始淬炼五脏。
“今日,突破五品境!”
苏哲取出一枚五品巅峰丹药,双目灼灼。
此丹,名为破宫丹,可提升踏足五品境的成功率。
淬炼五脏,乃是生死一线的大事。
不少武者,受限于根基,根骨,天赋,功法等因素。
在破开五宫之时,底蕴不足,非但没有成功突破,反而伤了五脏,身负重伤。
轻则休养多时,再度对五宫境发起冲击。
重则受了武道之伤,从此止步五品。
甚至还有人一命呜呼。
但一旦突破到五宫境。
那武者的持命修为,将会大大增加。
生命力大增。
武道修行,持命,持性,即为性命修为。
性乃神,命乃本。
武者突破到五品之后,寻常人的致命伤,却难要了五品武者之命。
“压制境界,夯实根基,打磨了这么长时间。”
“加上师爷为我从济世庄求来的五品巅峰破宫丹,应当十拿九稳了!”
苏哲心中暗忖。
苏哲根骨悟性,皆是妖孽。
但苏哲唯一的弱点,便是修为提升太快。
修行至此,也才十个月。
已经准备冲击五品。
太过罕见。
修行速度太快,难免会造成沉淀不够。
此事,难以十全。
好在冶丘子对苏哲上心,经验也是足够老道。
看出了苏哲修为上的端倪,助力苏哲巩固根基。
例如那淬兵湖寒潭,配合上炼火炉,便是极为有效之法。
“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苏哲深吸一口气,口中自语一句张伯端经典之言。
破宫丹顺着喉头一顺,而后滚滚而下,落入腹中。
炎阳武火劲在体内,化为一条火龙。
自丹田涌起,沿着奇经八脉奔腾游走。
先入任脉,那股雄浑之力似暖流潺潺,流经会阴、曲骨等穴位,所过之处似有星光点点。
而后内劲转入督脉,从长强一路向上,过命门、大椎。
“咔咔咔!”
苏哲背脊之上掀起一阵看不见的波澜,噼里啪啦作响,一节节脊椎突兀化为龙脊。
当内劲在八脉之中循环往复,逐渐壮大后,忽地如潮水般冲向心脏。
“砰砰砰!”
那心脏在这股冲击之下猛烈跳动,似战鼓擂动。
苏哲面色忽红忽白,额头青筋暴起,体内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额头开始渗出汗水。
但刚刚凝聚,又化为浓浓白雾蒸腾。
看起来,苏哲便好似在驾驭,充斥着一股仙味。
“心宫者,神居其中,名丹元,字守灵,在南方,色赤,五行属火。”
冶丘子睁开眸子,看向苏哲,眼神颇为牵挂。
毕竟,苏哲乃是铸剑山庄的希望。
“哎,说了十拿九稳,还要老朽来护道。”
“老朽死都要死的人了,还要当保姆……”
“兴许上辈子老朽快饿死了,这小家伙赏了老朽一碗饭,权当是欠他的。”
冶丘子叹息一声,心中万般无奈。
对苏哲的谨慎,有了全新的认知。
……
铸剑山脉。
古木参天,枝叶蔽日。
一步踏入,似入混沌之境。
行至深处,有一处悬崖峭壁,宛如天工劈开。
那峭壁之上乱石嶙峋,似狰狞巨兽之齿。
山风呼啸而过,带着荒古之气。
峭壁之下。
一道白色身影,纵身一跃,化为一道白练,直冲而上。
至于三十丈之处,身影渐渐凝滞。
白色身影,单手虚握成爪,猛然扣在峭壁之上,留下五个大洞,借力而起,再度而上。
风声呼啸,白影扶摇。
复又上升十余丈,落在峭壁凸起的平台之上。
一山洞隐于峭壁之间。
洞口被藤蔓半遮,颇为隐秘。
那人落地。
山风乍起,落叶纷飞。
此人一袭如雪白衣,于风中卓然而立。
他面庞英俊,剑眉星目间透着无尽的正气。
手中紧握一杆长枪,寒芒闪烁,似有灵韵。
身姿挺拔如松,仿佛可与天地比肩。
“师弟!”
白衣武者沉声道。
声音滚滚,传入山洞。
不多时,山洞藤蔓拨开,走出一个武者。
那武者背负巨剑,皮肤古铜,五官英挺,但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尤其是眼神,双目赤红,满脸悲痛之意。
“师兄!”
巨剑武者颔首。
这二人,各有来头。
皆为铸剑山庄真传弟子。
白衣者,真传序列第二,素衣神枪杨逸云。
序列第二,本是莫野。
眼下莫野身死,诸多真传序列,皆提升了一位。
巨剑武者,秦家人,血炎剑客秦羽,真传序列第九。
眼下因为被秦家之事所牵连,废了真传之位,逃入铸剑山脉,沦为逃犯。
“此地隐秘,师弟可放心,待风声一过,师尊会送你离开铸剑山城。”
杨逸云看到秦羽这般模样,似有些心疼,而后开口说道。
“师兄,我不甘……我秦家,武者死绝了……”
“祖爷爷……我父母……”
秦羽的状态,极为不对劲,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
一想到秦家的惨状,秦羽便感觉心中如无数利剑,一点一滴,将他撕成粉碎。
“苏哲,不简单……”
“眼下已经常伴冶丘子师爷左右,相传,他入门一个多月,便可锻造六品巅峰宝兵……且听师爷讲道一次,便掌握灵兵锻造之法……”
“此人天赋……无人能及!”
杨逸云面色平静,道出一句话。
只不过,当说到“无人能及”四个字之时,杨逸云平静的眸子,却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秦羽后退三步。
脸色煞白。
如遭雷击。
他身为真传,自然明白杨逸云这番话的含义。
如此人物,未来必执宗门之牛耳,眼下他失了真传之位,丧了家族,如何报仇?
或许,不出三年,哪怕苏哲站在他面前,他都没有对苏哲出手的勇气。
“师兄,真传授印大典,是个机会,你能……帮帮我么?”
秦羽闭上眼睛,复而睁开,眸光乞求,对着杨逸云说道。
杨逸云沉默。
秦羽大急:
“师兄,秦家先祖所传,阴阳夺元阵……昔日祖爷爷传给了我……如今祖爷爷已死,只有我知晓……”
“只要师助我,我愿意……”
秦羽沉声,一字一顿:
“献给师兄!”
杨逸云漠然,看着山崖之下风起云涌,而后道:
“授印大典,你去不了……届时诸位师叔师伯都在……”
“我会让豫义师弟出手!”
豫义,真传序列第八。
“豫义师兄?他……他怎会听你的?”
“此事一旦事发,纵然他是真传,也承担不起后果……”
秦羽满脸错愕。
杨逸云目露追思之色,喃喃道:
“你可知,当年为何玉身师叔会一怒屠城么?”
秦羽点头,他在铸剑山庄多年,自然知晓这段往事:
“海晏堂杀入塘府,攻占甬东城,于甬东城之中,血屠三日,史称‘甬东三屠’。”
杨逸云点头,复而道:
“甬东城,姬家被灭,实则有人逃出。”
“为兄当年……凑巧,救下了一对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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