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眼眶一红，再听到沈妙妙说这话，整个人彷佛又老了数十岁。
原本他还抱有一丝希望。
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找过大师或者是有名的医蛊师来看。
可纷纷都说没有折，现在连小天师都这么跟他说了，一颗心跌倒谷底。
“小天师，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一旁躺在床上的霍不淮半撑着自己的身子靠起来，抓着霍老的手。
“爸。”
“对不起。”
霍不淮的心智也被折磨了这么多年，支撑着他唯一活下去的念头就是自己的父亲，父亲一心想他活着，他就活着。
现在，他支撑不下去了。
“爸，儿子不孝。”
霍老眼角余泪，此刻他不像是看霍老，更像是一个即将要失去自己儿子的父亲。
就算他是总部管理局的霍老又如何。
不还不是留住自己的儿子。
沈妙妙多次想开口打断。
“诶，不是，我说。”
原本刚使用灵力的她就虚弱，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
霍老：“小天师，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了，谢谢了。”
“终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沈妙妙无语得跟谢之道对视了一眼，谢之道却好整以暇的微眯眼笑了起来。
“笑屁。”
谢之道慢条斯理开口：“妙妙有话说。”
霍老才反应过来。
“小天师，您请说。”
沈妙妙：“我是说你儿子要死了，又没说我救不了。”
“你们父子俩刚才整那一出，玩抽象呢。”
霍老跟霍不淮有些尴尬，想要把地板扣穿。
“那还请小天师，救下我儿子。”
沈妙妙眸光微转落在了谢之道身上，她不是不救，她是担心谢之道。
没头没尾得说了一句。
“老谢，你行吗？”
谢之道：“试试？”
这两人短短两句话，倒是给旁人的人给整红温了。
特别是谢如娇有些激动。
磕到了，磕到了，磕到真的糖了。
沈妙妙跟谢之道去了最里面的卧室，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
大家都有些好奇。
“不是说救人吗？怎么谢三爷跟小天师还关起门来办事啊。”
“你懂什么啊，你没看到刚才小天师的样子，八成是饿了。”
“高人做事都很随意，想干什么干什么，我们要尊重，虽然不理解。”
谢如娇捧着手机就开始在谢家的微信群：相亲相爱一家人里面开始发消息。
“我要有小侄子了。”
原本平静八百年都的微信群在这一刻疯狂艾特谢如娇。
破天荒，头一遭，这消息保真吗！
谢如娇：包的呀！
我亲眼所见！
此刻，门里的两人。
这是第一次沈妙妙亲眼看着谢之道对她进行养尸。
平时，谢之道都是有意避开她的。
随身携带的小刀握在手里，那已经熟练了多次的动作，只剩下刀尖落在了心口位置。
谢之道彷佛像是那高山雪地里的千年才开一朵的雪莲，矜贵清冷，让人不敢靠近却又在某种程度，让人痴迷。
直到他干净修长的手指，在心口位置轻抹了一些鲜血，就那么点在了沈妙妙额头上。
沈妙妙白皙的小脸因为眉间那一点红也更加倾城，直至谢之道的手指已经轻移到她嘴角上。
这里不能喂给她尸体，只能这种方式让她喝下。
谢之道撑着沙发靠了靠，就听见沈妙妙很是嫌弃说了一句：“有点甜。”
“老谢，你血糖高的。”
果然，任何时候你都不要指望能从沈妙妙的嘴里说出啥好话来。
两人出去时。
在看到沈妙妙嘴角那一点点红，大家都一副明白的神情。
只有谢如娇控制不住要蹦跶起来。
“小嫂嫂，你真厉害！”
沈妙妙非常享受这样的夸张。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老谢，你说呢。”
谢之道眼眸是沉了几分又几分，他就不该指望沈妙妙能听懂谢如娇话里的意思。
沈妙妙：“小霍子，你们都出去吧。”
“好。”
霍不淮从床上坐了起来，沈妙妙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根红线，红线缠绕在了他手腕上。
“这是因果绳。”
“霍不淮，你欠了因果，知道吗？”
霍不淮愣住两三秒，像是想到了什么，沉默不语。
即使不说，沈妙妙也能知道。
“拿刀来。”
霍不淮将一旁准备好的小刀放在沈妙妙手里，刀子在霍不淮指尖隔开，那刚才缠绕在他手腕上的红绳居然顺着指尖钻了进去。
像是一条小虫子，灵活又飘逸。
沈妙妙双手结印，阖眼轻捻。
“红尘千丝缠绕，阴缘两相欠。”
“追溯！”
金光落在霍不淮跟沈妙妙的身上，连带着沈妙妙看到了那一段霍不淮欠下的因果。
二十五年前。
霍不淮看上去还只有五岁的模样。
那时候还是在村子里，霍老特地将霍不淮放在了村里散养。
五岁的霍不淮很是有礼貌，像是个书呆子一样，只爱读书。
直到有天村子里来一个外人。
他赠给了霍不淮一本书。
“霍少爷，这是你最想要的书，你快看看。”
霍不淮接过那本看上去泛黄陈旧的书，很有礼貌的说了一句谢谢。
等他再抬起头看向前面时，刚才送书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这本书在霍不淮手里，一直没有翻动过。
因为在书的封面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露骨像是西域风情的女人。
霍不淮有天晚上睡不着，却瞥见了那本放在床头的书。
他漠然开口喊了一句。
“漂亮姐姐。”
说完，霍不淮好像看到了那女人对他眨了一下眼睛，随后还对着他笑了一下。
就那样鬼使神差的霍不淮打开了那本书。
一看就停不下来。
从此以后，霍不淮每天都会做梦。
梦到书里那个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在梦里告诉他，她叫阿梦。
是霍不淮唯一的阿梦。
从此霍不淮开始生病直到现在。
沈妙妙跟随着霍不淮的梦境，见到了成年的霍不淮，正牵着阿梦的手，两人都穿着西域风情的衣服。
在一堆篝火旁边，像是要举行某种仪式。
沈妙妙抿唇轻笑：“抓到你咯。”
梦境里，阿梦猛得一回头，也看到了沈妙妙。
沈妙妙已经抓住了霍不淮的手：“不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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