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道：“需要压制的是魔蛊还是你自己？”
看他出手那样游刃有余的样子，仿佛他与魔蛊一体。
除非魔蛊将他夺舍，否则他怎么可能这么清清醒醒的吞噬？
亦或者，魔蛊已经被他完全压制，受他所控。
不管哪一种，都不好。
玄门与魔道向来是势不两立。
这末法世界，也是拜妖魔肆虐所赐。
季云霆看着白笙的眼睛，“如果我说我把魔蛊给吞噬了，你会不会怕我？”
白笙：“……”
已经不是怕的问题。
吞噬魔蛊，意味着魔蛊与季云霆融为了一体。
不稳定的魔蛊直接变成了不稳定的人。
所以，不管季云霆是怎么获得吞噬力量的能力，他现在都变成了一个魔头。
如果不去约束，任由这个魔头吞噬负面的话，以后必然会养出一个超级大魔王出来。
到了那时，末日也到了。
白笙道：“我倒不会怕你，但我会杀了你。”
季云霆沉默了片刻，忽然就笑了一下，“也行。”
白笙微微皱眉，“你不怕死？”
季云霆道：“死也没什么不好的，说实话，我早就活够了。”
白笙：“……”
一个魔物说出这种话来，不是什么好事。
以前她听师父说过，只要人心的恶念不除，魔是永远也杀不死的。
所以师父才选择了以身殉法，用肉体封印了那个乱世魔王。
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有新的魔王出现了，否则这个世界真的没救了。
可现在，有钱有颜的季云霆都说自己不想活了，那还要那些普通人怎么活？
白笙觉得心里有点不安。
季云霆这话是真的不怕死，还是他现在已经是个杀不死的了？
前后两者可有着天壤之别。
白笙沉默了半响，问道：“吞噬到什么程度了？”
季云霆挽起胳膊，然后将整条手臂都露了出来。
白笙一看之下，脸色变了变。
在他的手臂上，出现了七条血色的红印。
这些红印长短不一，却组成了一个怪异的符号。
白笙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就是魔印。
魔印是跟宿主的死亡次数有关，死亡一次，就会出现一条印迹。
直到魔印完善，魔王出世。
而现在看去，这个魔印竟然只差两道了……
这下，白笙看向季云霆的眼神彻底不对劲了。
季云霆看了看手臂，又看向白笙，“你的眼神很像要吃了我。”
白笙吃人的面孔，“如果吃了你能解决问题，那我现在会毫不犹豫的吃掉你。”
她当初就不应该只斩掉情根，还应该把该死的善心也给斩断。
否则这世界毁灭，跟她屁关系没有。
可现在，这世界真的又要深陷血与火了。
她却还没能逃离。
季云霆一脸生无可恋，直接摆烂道：“那你吃吧，都随你，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白笙：“……”
就在刚刚，她真的有动杀念。
毕竟比起未知的危险，不如直接将这危险给扼杀在摇篮里。
可现在，显然已经迟了。
虽说季云霆不知道是被什么人下的魔蛊，但估计下蛊的人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人可以能耐的把魔蛊给吞噬的地步。
且季云霆年纪轻轻，竟然还被杀了七次。
这人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白笙很想转身走人，但忍了又忍，还是抬头问：“为什么不想活了？”
大魔王是欲望的化身。
人心底的欲望和恶念，是魔王最好的养料。
而世界滋生的负面，更是大魔王的力量来源。
那些养料和力量会带给大魔王无限的刺激和满足感。
所以只有不想活的人，没有不想活的魔。
现在眼前这厮，竟然给她说不想活了！
季云霆淡声道：“没什么可留恋的，没什么意思。”
白笙：“……”
真是尼玛。
谁不想活都可以，他却不行。
他不能再死了，再死全世界都完蛋了。
白笙道：“你这是病，得治。”
季云霆：“？”
白笙道：“你当下最想做的是什么？”
季云霆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她，就笑了，“嗯？白大师这是在担心什么？”
白笙不好给他说他不能死这种话。
万一，他想不开，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自己把自己噶了怎么办？
她得想办法让他重新燃起对世界的留恋，还有心中的善念，毕竟神魔一念，眼下还没到绝境。
白笙道：“可能是在担心你吧。”
季云霆看向她，眼底有情绪缱绻，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笙又道：“说吧，你当下最想做的是什么？”
季云霆道：“跟你在一起。”
白笙：“？”
季云霆道：“毕竟现在唯一让我感兴趣的，只有白大师。”
白笙：“……”
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
她也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白笙有些无言。
季云霆看着她微微抿起的唇角，在她开口的前一秒出声：“不着急，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又道：“我还有事，先走了，法金我会今晚让人打到你的账上。”
白笙叹了口气，“我觉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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