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困山区里倒是有这样的，一个学校里只有一个老师，什么课都教。但这是县一中，你要是教两门功课……”黄诚至犹豫了一下。
方新亭趁机将汇款单拿了出来：“黄主任，这是神州教育报给我的稿费。”
“稿费？”黄诚至的脑子突然滑过一道闪电，神情肃然，“你就是那个提高学生注意力的方新亭？”
方新亭笑着点头：“是！”
黄诚至眼睛一亮：“我看下汇款单。”
接过汇款单，黄诚至脸上带着惊讶，“千字4块钱？厉害。”
1980年，新的稿酬标准出来，著作稿提高到千字3至10元。
翻译稿则是千字2至7元，同时恢复了印数稿酬。
方新亭第一次投稿能拿到千字4块，是相当厉害的。
那一篇《关于提高初高中学生学习注意力的若干办法》的文章，一共就一千多字。
这张汇款单上只有四块钱。
但是，四块钱稿费可和四块钱工资的意义大不一样。
在神州教育报上发表文章，意义非凡。
“有了这张汇款单，我也好替你说话。”黄诚至拍了拍方新亭的肩膀，“走，到我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黄诚至向在地区的文局长打电话请示，没一会就放下电话：“局长已经同意了。”
“真的？”方新亭站起来，连声道谢。
“不过，只能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内学生们学习成绩不提高，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教数学。”
“还有你班主任的事情，我也帮你一并解决了，以后你教数学，也是班主任。”
黄诚至把汇款单还给他，“你赶紧去取钱，取了钱之后，把回执再给我送过来。”
“局长说了，要压到他桌子下面。”
“这可是咱们常青县第一次在全国性大报露脸的大喜事！”
黄诚至半是责备半是爱护：“你怎么也不早说？我看到那篇文章还在想是哪个教育学家写的呢？又觉得名字很熟悉，可就是不敢往你身上想。”
用手指点着方新亭，“真是该打！”
方新亭抿唇笑：“我也没想到能刊登！再加上这段时间一直在教学，疏忽了。”
黄诚至看着他，有些感慨：“年轻时，我也是满腔热血万丈雄心。可惜，那个时代……”
黄诚至拍了拍方新亭的肩：“幸好，你们年轻一代又成长起来了，不像我们身还未老心已朽。”
……
高老师坐在本县礼堂里，看着手里的演讲稿，准备等领导讲完话之后再上台。
礼堂的门打开，有人拿着报纸匆匆走进来，将报纸递给正在讲话的领导。
领导中止讲话，把话筒递给其他人。
看到领导突然看报纸，下面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一个同事悄悄溜了出去，又猫着腰溜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报纸。
同事经过的时候，高老师一晃眼瞧到了常青县三个字。
“让我看看。”高老师把报纸夺了过来。
高老师抢过报纸刚低头，身子猛地一震。
死死地盯着报纸上面的成绩和排名，表情震惊：
“团队第三？个人第二？怎么可能？……我的小队怎么下滑到第六名了？”
手里的演讲稿写得花团锦簇，可结合着常青县的分数一看，里面所写的每个字就好像一个耳光。
高老师耳中，响起顾向远的声音：“他不是说要吃十五中大门的吗？我看成绩出来之后，他怎么吃！”
深吸口气，高老师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气。
“高老师，你报纸看完了吗？我还想看呢……”同事的声音响起，如针般刺入他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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