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工带料,再加上沙子水泥什么的,不到三千。”
听到三千块钱,三大爷的牙有些酸,倒抽了口凉气:“我一辈子也没挣那么多钱。”
“三大爷,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你们挣不到,但是现在的年轻人能挣到钱呀。”
“跟着思齐学做衣服,村里的人打毛衣……再加上明年咱村里卖卖板栗,这都能挣到钱。”
听到方新亭这样说,三大爷咧开嘴笑了:“是咧,我家孙女就跟着思齐在打毛衣,多少挣点,也够她嫁妆。”
他又问:“听说你老丈人接了个大工程?”
方新亭从地上拾起拨浪鼓又塞给小意凝,“您老消息真灵通,就是我们学校的大门和操场要改建,我爸给包下来了。”
“那可不少钱吧?”三大爷的牙越来越酸,“你老丈人能赚不少。”
“一般般吧。”
都说财不外露,但是自家的钱财是经得起查证的。
稿费是透明的,谁来查都查不出任何一点问题。
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
这时,两个人来到杏花岭。
“从地区到常青县,又从常青县到杏花岭,这路上竟然走了两天?脚疼死了,还让我拎着这么多东西。”
一个女人呲牙咧嘴的抱怨着。
女人踩着高跟鞋,头发烫成招手停。
身上穿了一件玫红色的滑雪衫,下面是喇叭裤。
脖子上系着一根大红色的纱巾,在风中飘扬。
穿着高跟鞋走了这么多路,女人脚疼得实在是受不了了。
“现在是过年,不通班车很正常。算了,你也不能拿首都的标准来要求常青县吧。”
男人嘀咕了一句:“穷乡僻壤的。”
男人二十五六岁,脸上戴着蛤蟆镜,身上同样穿着滑雪衫,喇叭裤,脚上穿着尖头皮鞋,看起来很是洋气。
俩人经过班车停靠站台的时候愣了一下:“杏花岭啥时通的公交?”
女人更生气了,用带着乡土气息的普通话大嚷:“公交过年凭什么停?简直要把我累死了!”
几个走亲戚的村民看到这俩人穿得洋气,忍不住驻足观望。
见有人停留,女人的声音更大了一些,带着得意:“我可是首都人!把我累坏了,负得起责任吗?”
首都人?
驻足围观的人冷笑一声,转头走了。
说得好像我们没见过首都人似的。
路总编不也是首都人吗?还来方新亭家喝酒。
人家也挺随和的,还乐呵呵地和村里老人聊天。
几个小孩子滚着铁圈从男人女人身边路过,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就又滚着铁圈走远。
一边走一边吆喝:“滚滚滚滚滚……越滚越远……”
女人神情一噎,气着了:“会不会说话呀?”
男人劝她:“小孩子在玩滚铁圈,都是这么吆喝的,不是针对你。”
女人转头瞪了男人一眼:“就你会装好人?”又皱眉看了看杏花岭,“和以前也没啥改变,穷的要死!真不知道你为啥要回来?在首都呆着不好吗?”
骂人的时候,女人便不由自主的转回了乡音,却是和杏花岭的人说话声调一样。
“走吧,有两年没看到爸妈,怪想的。”男人拉着女人往前走。
女人不情不愿的拖着包裹向前一步一步的挪。
张大娘挎着小篮子从后面走过来,经过俩人的时候转头瞧了一眼,愣住了:“觉醒?哦,军亭?”
听到张大娘喊自己的名字,方军亭急忙热情的打招呼:“是张大娘吧?你还记得我?”
张大娘一言难尽地看着方军亭:“你和你媳妇啥时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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