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小意凝和小空在村子里遛了一圈，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小空洗澡。
这个时候，关青华一脸疲惫地回到家，连饭都不吃，坐在沙发里仰天长叹。
路总编回来后，看到妻子的情绪如此低落，忍不住问她：“这是怎么了？你学校的学生不是在参加数学比赛了吗？”
“别提了，今天被人打得脸疼。”关青华一提起今天的事情，就气得不得了。
“这个比利先生，真是难缠！他在米国出好的试卷拿到咱们神州，非要让咱们的学生做英文的数学试卷，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他是米国人，他的学生肯定是生下来就说英语的，母语就是英语。但是咱们不一样，咱们的母语是汉语！”
“做英文的数学试卷？”路总编有些吃惊，“去年在上海的时候，不是他们做英文试卷，咱们做汉语试卷吗？怎么今年变了？”
“所以我才说这个比利先生很恶心人呐！”关青华从来不骂人，此时也有些忍不住了。
“咱们今年才把英语纳入高考，很多高中学生也是从今年才接触英语。学生们几乎没有能力做英文的数学试卷。”
“他怎么不带领大学生过来？咱们大学里好多英语非常好的学生。”
“我看他就是故意想看咱们出丑！好满足他那丑恶的心理。” 关青华真是气得狠了。
路总编笑了笑，没当一回事。
以前和俄国关系好，也经常有这样的数学联谊赛。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
学生们必须做俄语的数学试卷。
“落后就要挨打呀。”路总编摇了摇头，有些感慨：
“等将来咱们国家强大了，说不定那些人就会以说中国话为荣。只不过，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这一天。”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
“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宫中圣人奏云门，天下朋友皆胶漆。”
念了首杜甫的《忆昔》，路总编长长的叹了一声。
见到勾起了路总编的愁思，关青华转移话题：“对了，新亭的那篇论成人教育的可行性已经全文发表了，现在效果怎么样？”
“这段时间上上下下都在关注高考的事情，对于这篇文章的议论反而少了很多。”
路总编越说越感觉方新亭是个妙人，发表文章的时间也是如此的恰到好处。
“我听说了一个小道消息，劳动部的谢主任曾经去过常青县。”
关青华说到这里时，眼中光彩流动，“谢主任回来后，对简思齐的培训班大为赞扬。”
路总编哈哈一笑：“霍尔金教授你知道吧？最近在国外都辩论疯了，所到之处，敌人无不望风披靡。”
“他的老对手布朗教授，连着两次辩论都没赢他。听说都快气死了！”
“霍尔金教授这么厉害吗？以前我记得他和布朗教授总是打得有来有往的。”关青华有些诧异。
“还不是因为新亭，就是这本论成人教育的可行性，给了霍尔金教授很大的底气。”
这篇论成人教育的可行性，刚刚发表的时候，有很多说法。
但自从霍尔金教授引用方新亭的观点大杀四方之后，很多别样的声音都消失了。
在看到自己国人的观点被外国知名教授引用，教授还用这个观点打败很多人时，大家都会产生荣誉感。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不同的声音少了很多。
再加上最近要高考。
对于这篇文章的议论降到了最低。
都持观望的态度。
所谓的观望，也就是任其自由发展，不施加外力。
如果简思齐的培训班能够搞好，就证明这个思想是对的。
如果搞不好，或者搞砸了，就证明方新亭的观念没有任何价值。
还是那句话，不管黑猫还是黄猫，只要能捉到老鼠就是好猫。
听着路总编的解释，关青华连连点头：“对新亭的影响降到最低，这就是一件好事情了。”
说到这里，关青华脑子里仿佛闪过一丝念头，只不过这念头闪过的非常快，她有些没抓住。
“新亭曾和我打电话说过，霍尔金教授想邀请他去美国。他因为学生要参赛，一直没有答应霍尔金教授。”
参赛？
对的！刚才的念头就是参赛。
关青华眼睛一亮，转头看向路总编：“你刚才说什么？去美国对吗？”
“对的呀！”看到关青华一惊一乍的，路总编有些好奇，“你这是想到了什么？”
“对的，就是这个……”关青华站起来，在屋里转圈圈，“新亭的英语这么好，他肯定会教学生们英语对吧？”
“你忘了亨利先生？亨利先生是可以和新亭的学生正常对话……”路总编说到这里，一下子明白了关青华的意思，“你是想让新亭带着学生过来参加比赛？”
关青华哼了一声：“我看到比利那副盛气凌人的嘴脸，就想抽他一巴掌！只可惜，我英语不好。”
……
第二天，方新亭七点起床，难得地睡了一个懒觉。
夏日的早晨，阳光还是挺毒辣的。
顶着日头骑到学校，就看到建筑材料一车一车的运到学校。
几个建筑队的民工，刚刚在食堂吃完饭，笑着准备去干活。
看到方新亭，打个招呼：“女婿来了？暑假也没休息啊？”
“没休息，要给学生们加点课。”方新亭笑着打了一圈招呼，把自行车推到车棚。
往日拥挤的车棚里，现在静悄悄地，只有他自己的自行车。
刚刚走出车棚，老牛头心急火燎的拦住他：“方老师，你电话，是个女的，从首都来的。说打不通你办公室电话，打到传达室来了。”
“首都来的？”方新亭有些奇怪，“首都谁会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难道是关青华？
首都的女性，除了师母会给他打电话，也就只有关青华。
一接起电话，果然听到了关青华那带有吴侬软语的普通话。
“新亭？终于找到你了，太难找了咧。”关青华明显是长出一口气的语气，“你最近是不是在忙着参赛的事情？”
“是的，关大姐！我的学生今年有几个要参加全国高中数学联赛，我暑假的时候要辅导他们学习。”
“新亭……我和你说一件事情，你可以拒绝……不过呢，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答应……”
关青华说到这里，将她那边的事情说了一下。
听到关青华邀请他领着几个学生入京参加友谊赛，方新亭惊呆了：“我和学生们入京？”
关青华有些着急了，上海话飙了出来，“吾跟侬岗，此次，吾学校负担侬路费……”
“给吾扇肿小赤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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