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考场中，段天杰也拿到了试卷。
哥哥不在身边，方老师也不在教室外。
段天杰给自己打气：“我一定可以的！”
低下头，先检查题目。
略一沉吟，在演草纸上写了演算过程，在选择题第一小题上面选择了D。
选择题第二小题也很轻松，是方老师讲过的题目。
演算了一遍后，他继续选了D。
⑶对所有满足1≤n≤m≤5的m，n，极坐标方程……表示的不同双曲线条数……
如图：
84年联赛选择题
在演草纸上算了算，段天杰再次填写了一个D。
监考老师在他身边略一停留，缓缓颌首后又开始继续巡场。
段天杰都没有抬头，低头一直在演算。
一道一道的题目被他演算出结果，最终填到试卷上。
这时，门外响起拐杖的笃笃声。
有人走进考场开始巡视。
这是很不符合考场规定的事情，但是监考老师没有一点异议。
任由这人巡视。
在考场中转了一圈，他最终停在段天杰的桌旁。仔细地看了看段天杰的演草纸，浅笑莞尔。
进入状态的段天杰，全身心都在试卷上面，根本感觉不到身边发生的一切。
直到身边的人离开，段天杰也没有丝毫的察觉，一直在低头写着题。
笃笃声渐行渐远，进入一个又一个考场。
然后，他走出考场，迎着十月的烈日微微眯了眯眼。
走到校门前，很多老师都围上来，激动无比的喊着他的名字：“华院士，华院士！”
华院士招手致意：“你们好。”
又朝方新亭笑了笑，转头上了汽车。
“真没想到，我们竟然能见到华院士，太激动了。”很多老师看着华院士的汽车远去，激动至极。
校门打开。
在众人的翘首中，第一个学生从校门里冲出来，在校门口看了看，转头就往方新亭的方向跑。
新闻记者急忙上去采访：“请问同学，你跑这么快，是因为考试成绩好，心情很激动的缘故吗？”
这什么狗屁问题，段天宇一脸嫌弃：“因为我离校门近。”
“呃……”记者噎了一下，又问，“请问同学在考试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没有！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就是从考场出来的时候遇到隔壁考场一个女生，眼中含着泪花。她说她有三道题没做，我上前安慰她。”
“安慰？”记者没想到能听到这么友爱的话，眼睛一亮，“你是怎么说的？”
段天宇撇撇嘴：“我安慰她，这么简单的题，你竟然做不出来，简直侮辱智商！”
“呃……”记者举着话筒，有点呆，下意识的往下问，“然后呢？”
段天宇摇了摇头，“这个女孩子一看就是经历的太少，我不过安慰了她这么一句，她就泣不成声，红着眼睛看着我，非常感动的样子。”
说到这里，段天宇还叹了口气。
记者又呃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搜肠刮肚想了几秒，又问：“那你的题都做出来了吗？”
段天宇笑着点头：“基本上都填满了，至于对还是错，就要看判卷老师怎么批改了。”
“为什么这么说？”记者虚心求教。
段天宇很是自然地回答：“因为我们老师讲过，不管做任何事情都要留有余地。所谓满招损谦受益！所以，就看判卷老师怎么改啦。”
“……”记者眨了眨眼睛，决定把刚才几秒的采访全部作废。
记者转身，又去采访另一个学生：“请问这位同学，你今天考试的情况如何？”
记者现在采访的人，是段天杰。
刚把话筒对准段天杰，段天杰朝后一跳，噌的一下躲到段天宇身后。
记者的心脏，也跟段天杰的跳动，被吓得跳了一跳，差点停止。
段天宇连忙护住弟弟：“没关系，这是记者，要采访你。”
段天杰藏得更狠了，都不敢看记者。
记者：今天流年不利，再来。
转头去采访另一个学生：“请问这位同学，你今天考试的情况如何？”
他现在采访的，是孔渊渟。
孔渊渟看了一眼段天宇，又看了一眼段天杰，神情有些抑郁：
“我们老师从来不在我们刚出考场的时候询问我们成绩，说这样会影响学生们的自信心。”
“如果你非得让我回答，我只能说：我有超常发挥的时候，也有发挥失常的时候。”
“如果你非要问我成绩，等到成绩发下来后，我再告诉你！麻烦你留下电话，我到时和你联系。”
“……”记者收回话筒，反思人生。
转头，记者又看到一个刚出校门的男生，连忙上去采访：“同学，请问你这次考试发挥稳定吗？”被孔渊渟怼了后，他不再问考试成绩了。
“挺好的！”被采访的刘暗夜笑嘻嘻的，“挺稳定的呢，不过呢，我偷偷和你说件事，学校里出大事啦……”
这个学生还算正常，记者放下心：“请问，是什么样的大事呢？”
“有人从综合实验楼掉下来了。”刘暗夜悄眯眯的捂住嘴，一副非常可怕的表情。
记者大惊失色：“什么？”
这可是考试啊！
难道有学生压力过大？……
他紧张地看着刘暗夜：“消息准确吗？”
刘暗夜朝左边一指：“你瞧，人就在地上躺着呢。”
记者定睛一瞧，却什么也没瞧见，甚至连个围观的人都没看到。
刘暗夜又指了指：“就在地上啊！那么大的一个人，你竟然没看到？”
记者运足目力再一瞧，忍不住一句国骂出声：“卧槽！”
只见综合实验楼下面躺着一个淡金色的人字。
再一抬头，综合实验楼，合字上面的人，没有了。
看到记者已经看到了，刘暗夜开心地冲着记者摆了摆手，“不必谢我，再见啦。”
“……”记者握着话筒，连呼吸都不对劲了。
痛定思痛，他决定不再采访男学生了，采访个女学生。
看到一个长相乖巧的刘海女生走出校门，记者连忙采访：“请问这位同学，你的考试成绩如何呢？”
他采访的，是孔墨妙。
孔墨妙叹了口气：“不太理想。”
“啊？请问是怎么样的不太理想呢？”记者追着问。
“我只想进入全班前五，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进去。”孔墨妙摇着头，不再理记者，垂头朝前面走去。
我问的是你全国高中数学联赛的成绩，你回答个全班前五是什么意思？
记者觉得今天的采访经历实在是有些太过魔幻了。
怎么现在的这些学生都这么个性飞扬吗？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长相腼腆的男生走出校门，背着军绿色的书包，书包上面有一个红色五星。
记者走上去采访：“同学，请问这次考试成绩怎样？”
男生先是惊了一下，然后脸微红：“大约能得110以上吧！”
“什么？”记者愣了一下，“你这么有自信？”
“还好吧！”男生腼腆一笑，转头离开。
记者追在他后面问他：“请问同学，你的姓名。”
“我？吴声积！”男生冲着记者摆了摆手，去找他的老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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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声积：84年第一名118分，当时卷面120分。为了他，浙江数学会特地在瑞安颁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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