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把厨房炸了？”方新亭吓了一跳，“孩子有没有受伤？”
“他什么事都没有，是我差点没命。”亨利先生长叹一声，“我胳膊上被烫了好大一块，当时我用胳膊挡着爆炸波。”
“等会，爆炸？你家厨房怎么会爆炸？”方新亭急忙问。
“我家里新买了一台微波炉，BOSS，你不知道这种东西现在在米国有多疯狂……然后，我儿子他……”
说到这里，亨利先生直咬牙：“他不知在哪里看到的，说鸡蛋放入微波炉会爆炸，……就把鸡蛋放进去了。”
“当时，我正准备进厨房倒咖啡，听到微波炉叮了一声。我转身问他，他说是给我烤的鸡蛋！我把鸡蛋拿出来，刚刚剥开……”
“上帝啊，简直是案发现场，就连厨房的天花板上都是鸡蛋。”
亨利先生气得直哼哼，“还有，BOSS，我太太玛丽最近迷恋用高压锅做罗宋汤。有一次她出去修剪花园，忘了高压锅没压好，结果爆炸了……上帝啊，我的上帝啊。我当时以为有人扔了一颗炸弹进我家厨房。”
“玻璃都碎掉了！把邻居们也吓到了。就连霍尔金夫人都打电话过来问怎么回事。”
方新亭忍俊不禁，差点笑出来。
果然熊孩子不分国界，到处都有。
抱怨了好大一通儿子和太太，亨利先生这才进入正题。
“BOSS,你给我发的传真，我看了。你真准备要重新和我签订协议？”
亨利先生所说的传真，是方新亭在咨询过中美两国的律师后重新制订的一份股份协议。
在这份协议里他给亨利做了足够多的让利。
“亨利，我们是朋友。但是做生意不能仅凭着朋友的关系，我们重新签订一份协议，不仅对你好，对我也有好处。我希望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等我们老了以后，还可以找个美丽的地方两家一起度假。”
听到方新亭这样说话，亨利的声音有些哽咽：“BOSS,一定是我最近受了伤，在家休息，看得八点档肥皂剧太多的原因，我怎么有点想哭呢？”
等到亨利先生的心情平静之后，方新亭又问他：“张以敏的那份投资建厂的申请你也看过了，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认为很好，也很切实你们那边的实际。口罩和缝合线以及纱布不需要多好的生产线，我在这里打听了一下，有两条生产线是日本一家工厂退下来的五十年代生产线。”
“如果仅仅只是生产口罩和纱布，就足够了。价格很便宜，一条生产线要价是六万美元，如果我以米国人的身份去谈，应该还可以更便宜些。而且离你们近，上船后几天就可以运过去了。”
“我也在找缝合线生产线，最近看了几个厂家销售的报价，我不太满意，一条全新生产线要二十万到二十五万。我觉得太贵，买个八成新的二手生产线，十万就差不多。”
亨利先生真的是很有行动力，方新亭都没叮嘱他，他都已经主动在找生产线了。
“啊，BOSS，还有一个东西，我希望你能做一下市场调查。”
“portable bone-density scanner。”手提式骨质密度扫描仪。
“这个仪器，你回头发一下传真给我。”方新亭挺好奇，让亨利发传真。
“好的，我一会让玛丽给你发过去。”亨利动了一下，似乎是碰到了疼处，低呼起来，“该死的，等我好了一定要揍死那个臭小子。”
方新亭提建议，“他可能就是精力太过旺盛了，你要不要试着让他去学一下柔道或者拳击，又或者，让他去学钢琴小提琴之类的。”
听到学柔道，亨利不以为然，但当方新亭说到钢琴后，亨利有些意动了：
“BOSS,这真是一个好建议，我觉得，应该让他去学钢琴。我太喜欢维也纳金色大厅了，如果将来他能在那里演奏，那简直太棒了。”
方新亭笑了一笑：“你可以试着先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学的，等他找到想学的东西后，适当的给予鼓励。如果他能找到兴趣点，然后你又经常性的鼓励他，会激发他的学习兴趣。”
“他喜欢什么都可以，只要以后别再往微波炉里放鸡蛋了。”一提起微波炉，亨利先生头都炸了，“我想把他塞进微波炉里！”
十几分钟后，亨利先生发来传真。
方新亭仔细地看了一会，给张以敏打过去电话：“亨利给你发手提式骨质密度扫描仪的传真了吗？”
张以敏也接到了亨利先生的传真，闻言点头：“我接到了，刚刚给几个医院里的朋友打过去电话，他们都很有兴趣。”
方新亭沉吟了一下，“我看亨利在传真里说这个仪器，在米国好像不太好卖的样子。”
“他们当然不要这种仪器，因为他们有更好的。但咱们不一样，这种东西，其实比大型X光机要便宜得多，成像效果也很不错。”
张以敏说着说着进入了医药公司老总的角色：“我们未必要卖给大城市里的医院，他们不缺少X光机，CT机。我们可以把目光放到内地城市……比如中部和西部不发达省份。他们没有外汇份额，想买国外的东西却苦无资格。如果我们能拿到他们的订单，利润相当可观。”
“但是你经常从米国进口货物，然后把钱换成人民币。逆差怎么解决？”方新亭问他。
张以敏就说起工厂：“建工厂，一方面是为了挣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等到我们的口罩缝合线等物出口，我们的外汇收入就会上升了。”
方新亭想了一想：“过一段时间，亨利可能会去日本，到时让他转道神州，然后咱们三个人坐在一起，把这个厂子的事情谈好。”
“当然可以。”张以敏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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