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城郊废弃厂内。
吕佩洁咬了一口在外面买回来的烧饼,这种东西她以前不屑一顾,都是些下等人的食物,可现在,她恨不得一口一个,她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
杨雨菲见她回来,一张脸阴沉的不行。
她昨晚没睡好,看着吕佩洁不顾自己的警告,居然敢私自出门,心情更差了。她黑着一张脸。
“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随便出去走动!唐初伊那一伙人,你又不是没见过,你不知道他们多么变态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按照我说,菲菲你就是太谨慎了,这都一天一夜过来了,他们不是还没找到我们吗?”
杨雨菲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过去一天一夜,你嚣张个什么劲儿!后面的日子还长!你要是想死,别拉上我!”
吕佩洁也急了,“我就是出去买了个饼,又没干其他什么!你吼什么吼,一点教养都没有!你要是想走,就赶紧滚,免得出事了牵连到你!”
杨雨菲脸色很难看,但是她并没走。
吕佩洁嘲讽道:“有了好处谁都想占,呵呵!谁也别说谁!我们难不成还能躲躲藏藏不吃不喝吗?!”
再说了,她怎么说也是若若的妈!再怎么样,他们也会原谅自己的,再说了,她也没有伤害若若!
她这么想着,朝着若若的方向看了一眼。
把若若抓上车之后,她们就用绳子把人给绑住了,嘴上还贴了胶带。到了厂里,两人也是随手把人丢在一边,就开始办事了。
到现在,她才算是正眼看了若若一眼。这一看,却发现人倒在地上,头发盖着脸。
若若是短头发,刚刚到下巴的位置,齐刘海,头发遮过来,直接挡住了她巴掌大的小脸。
吕佩洁有些慌了,“若若怎么了!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杨雨菲回头看了眼,从她早上起来的时候,若若便倒在了地上,她不耐烦道:“大惊小怪的,睡着了吧!别嚷嚷!”
“你也不看看!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战家不肯给我钱了怎么办!”到了这个关头,她想的只有自己的利益,如果若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战家确实不会给她钱,还会找她算账!她之前能那么淡然,完全是握着若若这一张王牌,可现在若若要是出了什么事,她绝对是逃不了!
战家有多么强,看看路易斯的公司消亡的有多么快就知道了!
她要回来的钱,可全都给了路易斯!她自己的那一部分钱还没要呢!可她不知道的是,却是她这一行为,导致她现在还能在这蹦跶!
她连忙跑过去把人给扶起来,若若一张脸呈现出青紫色,一看就不正常!
别是把孩子给憋着了!害怕孩子逃跑,她们绑的很紧。可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若若一声都没有哼过,她也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连忙把胶布给若若从脸上撕掉,因为她动作实在算不上小心,胶布又贴的太紧,她动作太快,把若若脸上的一小块皮给撕掉了,那一块地方没了皮,白了一下,然后迅速开始渗血出来,紧闭着眼睛的若若,也疼的皱了皱眉头。
见状,吕佩洁倒是松了口气,人还活着就好。
她又把若若绑着的绳子给解开。她的两条手腕也成了青紫色,因为绑的太紧,血液不流通。
现在松开了,她把人平躺放在地上,又把手脚打开,衣服领口拉开一些。
她之前听说过,有的人因为长期供血不足,导致脑死亡的,还有双腿被石头压住,不是被石头压断的,而是因为长期没有供血,肢体坏死。
想到这些,她就心有余悸,如果若若出了什么事情,战家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她连忙拍了拍若若的脸颊,又拿出自己刚才街上买来已经喝了两口的热豆浆,朝她嘴里灌。
灌了没两口,人活生生被呛醒了,但好歹脸色已经偏向于正常了。
她松了口气。
若若睁开眼,看见吕佩洁的瞬间,眼底闪过失望,她别开眼睛。
人靠在灰尘扑扑的木头上,背上有些发痛,她也没挣扎,就这么躺着,脑袋里想着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她又到底打算拿自己怎么办。钱都已经还了,她还不打算放过自己吗?
吕佩洁见她这样,难得没有生气,而是心虚道:“若若,没事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若若没接话。
吕佩洁又假模假样关心了两句,杨雨菲走过来,不耐烦道:“你跟她墨迹什么,她一个小孩什么都不懂,你有这功夫,还不如怎么琢磨让战家宴多给你点钱!”
若若看向吕佩洁,眼底的伤心更加浓郁了一层。爸爸不是每个月都在给她打生活费吗?为什么她还要钱?
她确实还小,还不懂得贪心不足蛇吞象。
战家宴每个月给吕佩洁的钱,她根本就不够花,她大手大脚惯了,怎么会满足于每个月那几万块钱的抚养费?
买一条项链都不够!
吕佩洁被杨雨菲戳到心事,沉默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把她自己吃剩下的半个烧饼丢给了若若,让她先把命吊着,这条命她还有用。
烧饼砸在若若身上,然后咕碌滚了一圈,落在了灰尘扑扑的地上。
若若看了一眼,眨了眨眼睛,觉得鼻子发酸。别人家的爸爸妈妈,都是温柔的和蔼的善良的,她的妈妈,想着用她换钱,换了十个亿不够,还要更多。
她被妈妈生出来,难道就是为了要挟战家的吗?她的妈妈,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她?
正在此刻,厂房外的居民楼有几个小孩跑着追着玩,嘴里唱着歌:“世上只有妈妈好……”
若若感觉一直忍着憋着没让它落下来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她的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是因为她不够好吗?若若感觉一直藏在心底的某种情绪,正在急速的枯萎死亡……
她看着眼里满是贪婪,容不下自己一分一毫的母亲,心痛如刀绞。
她想起老师布置下来的那一篇作文,名字叫我的母亲……
她想起五年前,她还是个五岁大的萝卜丁的时候,母亲和还坐在轮椅上的爸爸争吵……
她想起,爸爸不在时,妈妈偷偷和人聊天,然后浓妆艳抹,从小门溜出家……
或许,她真的,在吕佩洁的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十岁的若若,明白了许多本不该这个年纪明白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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