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方不轻敌,却也不能一直神话那些人,把他们当人看都不错了。
谢昭转过头,略微有些动容:“夫人所言极是。”
“上个月,京城农田里曾发现一具无头尸身,仵作判断死者是二十左右的年轻女子,因无头,不好辨别身份。”
刚刚谢昭扫了一眼,察觉人头是女子,或许与尸身吻合,准备带回去对照。
“已经过了月余,破案难度加大。”
谢昭首先要查是谁把人头混入虾蟹中,到底是偶然还是算计。
三人正在商议,谢管事匆忙而来:“门外来送海鲜的小厮,听说是箱子搞错了!”
郡主定的是最大的箱子,其余要送往城中酒楼等处。
玉檀郡主挑眉道:“错了?”
多亏吓到的是谢昭,若是其余人怎么办?
此事性质极为恶劣,必须要彻查。
看到人头,姜玉珠职业病又犯了,她想冷眼旁观,最后决定还是跟随自己的心走,去衙门一趟。
谢昭没有阻拦,而是吩咐谢管事备下马车。
夫妻俩一路到京兆尹衙门,仵作张松已经得到消息。
看到姜玉珠后,张松面色如常,他越过自家大人,对姜玉珠介绍案情:“夫人,这等案子,咱们衙门受理期只有三个月。”
“那如果三个月后发现人头,凶手就逍遥法外了吗?”
姜玉珠不太懂,虚心求教。
仵作张松耐心解释:“并非如此,案子还得正常走程序,不过咱们衙门的冷库地方有限。”
有些凶案一时间找不到凶手,家属要求入土为安。
在京兆尹衙门,尸身最多可存放三个月。
小地方的衙门还没有冷库,更给破案带来困难。
北地还好,每年都有存冰,但是南边边陲县里,知县老爷都舍不得在夏日用冰块,更别提在衙门建立冷库。
姜玉珠了解后,跟随张松进入冷库。
官差把尸身抬出来,与人头接在一起,拼成尸身。
“脖颈断口吻合。”
姜玉珠戴上手套,言语很是专业。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张松跟在一旁打下手,感叹道:“夫人,若不是您身份尊贵,真是个做仵作的好苗子。”
这年头,无人愿意与死人打交道,无论是开棺材铺纸马铺子的还是如张松这样的仵作,皆属于下九流。
如果不为混一口饭吃,谁又愿意摆弄尸身?
张松家里是祖传的手艺,每次破案都很有成就感。
“小的家里只有女儿,这门手艺以后怕是要失传了。”
张松说完,怅然地叹口气。
对于同行,姜玉珠很敬重,在大齐仵作的地位远不如现代的法医,其实他们都在干着同样事。
“张松,我看你手法不错,有没有想过把仵作这一行发扬光大?”
大齐的仵作全靠传承,一辈传一辈,有些人受不了这个行当,途中选择改行。
京城周边几个县里,只有张松一位像样的仵作,每次有案子都要几个地方跑。
就算将来仵作销声匿迹,凶手还在,所以这一行必须传承下去。
张松摇摇头:“不是小的妄自菲薄,回家路上看到小娃,那些小娃跑的远远的,很怕沾染晦气,小的女儿年纪也不算小,至今待字闺中。”
这一行当,注定要被人瞧不起。
姜玉珠发出无声的叹息:“别急,会有见光那日。”
话毕,姜玉珠的目光在死去女子的手上一顿。
女子的手指指骨关节严重变形,姜玉珠抬起一只手仔细观察,对张松道:“张仵作,你可否发现了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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