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珠听了周围百姓的说辞,了解个大概:“马老头家财颇丰,却是个守财奴,对子女一毛不拔。”
“他老妻说了,马老头有个头疼脑热都去济世堂看诊,诊费至少五十两银子起步呢!”
严临说完,突然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谢夫人,您看马老头大儿子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穿着一点不像是富贵人家的,许是大儿子为谋划家产,下毒弄死了马老头?”
自己吃香喝辣,对待子嗣苛刻,难保儿女没有存着别的心思。
马家家眷各怀心思,看起来分外沉默。
“若是在药丸子里下毒,这还真的不好掰扯。”
严临按压胀痛的额角,越想越复杂。
药铺门口,两个坐诊的郎中头一次看到这般阵仗,二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
“今日,成药铺子必须给马家一个说法!”
马老头的老妻不依不饶,要求成药铺子赔钱,“就算药材本身没问题,药量上没有嘱咐详尽,还是郎中的责任!”
两个郎中被扣下屎盆子,面色涨红地辩解道:“少血口喷人,铺子里的成药,你就算吃个十瓶,都死不了!”
发挥药效是一个过程,中途有反应找郎中看诊,就有补救的机会。
再说成药铺刚开张,为避免一人手中囤货倒卖,他们都限制了数量,每种每人最多限购一瓶。
马老头人没了,就赖在成药铺头上,证据呢?
“是啊,马老头买的啥药材吃死了?”
“马老头身子骨硬朗,若不是成药有毒,咋可能死?”
百姓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猜测其中的真相。
姜玉珠眼尖,发觉门板下动了动,讽刺地勾了勾唇角道:“严临,你去把白布揭开。”
不是说人已经没了,那白布下的人动了,是假死还是诈尸?
严临迟疑了下,看向身侧的小厮小五子。
万一尸身上有血,严临担心自己又犯毛病晕死过去。
小五子无奈,不情愿地道:“这会不会对死去的人不尊重啊?”
反抗不得,小五子拜了三拜,口中念念叨叨,突然地冲到前方,一把揭开白布。
白布下躺着个老头,老头双眼圆睁,与小五子对视,对于小五子突如其来的动作,显然没反应过来。
“鬼,鬼啊!”
小五子一个激灵,脚底抹油一阵风一般跑到严临身后躲避。
这下,百姓们又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此人不是马老头,是马家的门房,马老头在哪里?”
“马老头到底死了没有,该不会是来碰瓷的吧?”
百姓们看不明白了,马家做的生意和成药铺根本沾不上边,不存在恶性竞争。
正在喧闹之际,红绣带着衙门的官差赶来,这下,马家众人很明显地瑟缩了下。
“差爷,咱们没报官。”
马老头的老妻抹了抹眼泪,狠狠地瞪了红绣一眼。
红绣翻了个白眼,快言快语道:“不是说出人命了,你们不想为死者讨公道,只想狮子大开口要银子摆平此事?”
“对啊,马老爷到底死了没?”
“马家把活人当尸身抬来闹事,安的什么心?”
百姓们从最开始的同情马家到质疑,很快转变立场。
官差眯着眼打量马家人,冷淡地问道:“公事公办,马老爷的尸身在哪里?”
人没了,具体的死因,必须交由衙门的仵作验尸。
若与成药铺子无关,必须张贴布告,还给成药铺一个公道。
“这个……”
马家人提到尸身,面色都很不好。
官差见其中有事,又问两位郎中道:“马老爷买的是什么成药?”
“差爷,铺子里所有的药材,都已经登记,马老爷在昨天买过治疗风寒和头疼的药丸子。”
上面记录得很清晰,还有马老爷本人按下的手印,都可用于查证。
“差爷,这……”
马老爷的老妻气势少了一大半,讨好地笑道,“可能是中间闹了点误会,咱们这就回去了。”
“不行!”
严临出言阻止,一条臭鱼抹黑了成药铺的名声,凭啥轻易离开?
成药铺这边,也要一个说法!
“差爷,在下是成药铺的东家之一,现下铺子名声受损,请您查明真相,还给咱们一个清白。”
严临要求,官差认为很合理。
这下,马家人面色来回变换,马老大低垂着头,一句话说不出来。
官差打头阵,带人直奔马家,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看热闹的百姓。
等到了府上,马家下人已经哆嗦了,来个一问三不知。
“尸身在哪里?”
官差也察觉到猫腻,口气更加严肃。
马老头的老妻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马老大则是指了指家中柴房,瓮声瓮气地道:“您做好心理准备。”
人是肯定没了,就是没的不够光彩。
官差摸不着头脑,他们啥样凄惨的没见过?
柴房内,一张床上蒙着白布,传来女子呜咽的哭声。
官差吓了一跳,最开始以为青天白日闹鬼,众人拎着刀,警惕地直奔白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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