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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伦萨的风景确实很漂亮,居民也非常有礼貌,他们崇尚自由,在这里没有繁琐的工作,经济的攀比,各方面的内卷,有的只是惬意,舒适,躺平。
沈鸢带着沈奶奶玩遍了每一处有意义的景点,在普陀小镇逛夜会的时候,沈鸢看中了一条孔雀翎项链,项链本身的价值并不昂贵,但是由于是在灯会上,需要五十欧。
沈鸢问沈奶奶的时候,她说不喜欢,不要,别浪费钱,可当沈鸢真把项链送到她面前时,沈奶奶忍不住笑出了皱纹。
听沈奶奶说,她这一辈子都没有收到过别人的礼物,她们那一代结婚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很穷,爷爷花了一头猪就把她娶回了家。
沈奶奶的母亲有些重男轻女,过了两天就把猪卖了,给儿子凑彩礼钱。
婚后,沈爷爷对她还不错,只是生在穷苦人家,没有浪漫细胞,即便有,当时家里的经济情况也不允许他花钱去买一些无用的东西。
所以沈奶奶这一辈子都没收到过礼物,却没想到此刻,在美丽的国度,自家孙女实现了她的愿望。
沈鸢替沈奶奶戴上那条项链,蓝色的孔雀翎中间点缀着一颗白色小钻,被一条黑色细线穿着,挂在脖颈之上。
沈奶奶轻轻抚摸着上面的水钻,笑着问
“阿鸢,漂亮吗?”
沈鸢抱住沈奶奶的肩膀:“那可不,我奶奶当然漂亮啦。”
“你啊,就是喜欢说一些好听的话逗奶奶开心。”
“才没有,奶奶本来就很漂亮。”
沈奶奶牵着沈鸢的手,手背上的纹路苍老蜿蜒,是岁月的痕迹。
即便她比沈鸢矮了一个头,还是像牵小孩似的,怕她走丢,一直牵着穿过人群。
“对了, 阿鸢你出国,有没有告诉小安啊。”
从沈奶奶口中听到傅今安的名字,沈鸢的心跳不受控制地空了一瞬。
她摇摇头,轻声说
“没有。”
一听到没有,沈奶奶捏了捏沈鸢的手背,嗔怪道
“你这丫头,出国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小安,那孩子不得难过死,难不成你们两个分开了?”
沈鸢扯了扯嘴角,抱住奶奶,语气撒娇
“奶奶,我告诉你个事。”
“什么?”
“其实....傅今安是沈蔓现任丈夫和前妻生的儿子。”
话落,沈奶奶的脸色微变,捏住沈鸢的那只手轻微收紧。
“你是说,小安是沈蔓的继子,你的弟弟?”
沈鸢低嗯一声,本以为沈奶奶会因为这层身份对傅今安的看法和印象发生改变,未曾想她只是心疼地叹出一口气。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奶奶,您为什么会觉得他的命很苦。”
“既然是前妻,说明小安的母亲和他父亲离婚了,他被判给了他父亲,失去了母亲的关爱,即便是生在多么富有的家庭,也不会感觉到幸福的。”
“我瞧着他很喜欢你的模样,结果你居然瞒着那孩子出了国,我估摸着他与他父亲的关系应当也不亲近,一个人待在那个家里,能不可怜吗...”
沈奶奶眉眼慈爱,苍老的眸子里都是对傅今安的心疼。
“奶奶,你不怪我吗?”
沈奶奶看向沈鸢,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奶奶为什么要怪阿鸢。”
沈鸢偏头,靠在沈奶奶的肩膀上。
“因为我瞒着你,和我的继弟在一起了啊。”
沈奶奶笑出了声,慈眉善目,眼角的皱纹越发明显。
人生的阅历,岁月的沉淀,使她周身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这种气质是装不出来的。
“傻孩子,爱本无罪,是世人的贪婪,欲望,看法,给它架上了枷锁。”
“只要没有血缘关系,双方自由单身,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地球上有七十八亿居民,人与人能相遇,本来就很不容易,相爱更是天赐的缘分,谁的看法你都在意的话,岂不是太累了。”
“人来世上走过一遭,就该随心而去。”
是啊,随心而去。
自己穿梭了那么多的世界,历经了那么多的事情,竟没有沈奶奶看得通透。
“奶奶,我突然觉得你此刻的形象有些伟大。”
沈奶奶笑着点了点沈鸢的额头,使得她痛呼一声。
“我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婆子,能有多伟大,你啊,又开始说胡话了。”
“才不是胡话,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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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家宴,金碧辉煌的大厅圆桌坐满了傅家人,只是最中央的主位空着,在等待它的主人。
四年过去,傅石山再也不似以前那般,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不怒自威的模样。
他的模样沧桑了许多,眼角横生皱纹,隼利的眸子仿佛也变得浑浊了,身上掩饰不住的劳累。
沈蔓坐在他身边,低垂着脑袋默默无言。
她似乎也变了,从前曼妙多姿的身材变了样,白皙的皮肤也像是失去了水润的光泽一般,泛着黄意。
沈蔓很注重自身的保养和调理,生下傅平安没多久,就拒绝了母乳喂养,只让保姆给他喂奶粉。
怕傅平安晚上的哭喊声影响她的睡眠质量,她在房间里装上隔音棉,夜晚傅平安饿了,或是尿床了,就会哇哇大哭,可主卧里的夫妻俩睡得跟死猪似的,最后吵醒了傅今安。
傅今安不喜欢这个弟弟,一点也不喜欢。
从前沈鸢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愿意当一个善良友好的哥哥,让她看到自己的改变。
可沈鸢离开了,傅今安对傅平安的态度瞬间变得平淡,疏离。
可小平安太喜欢他了,每天晚上都想溜到二楼找哥哥一起玩,迎接他的是紧闭的门锁,已经冷淡的三个字。
“别烦我。”
“妈妈,哥哥什么时候来啊,我肚子好饿。”
傅平安摸着肚子,偏头看向沈蔓小心翼翼地说。
“嘘。”
沈蔓捂住他的嘴:“再等会,我刚才不是给你了一个饼干垫肚子吗?”
沈蔓的声音压得很低,望向傅平安的眼神带着责怪。
傅平安瑟缩着脖子,轻声说
“太干了,我吃不下去...”
“不省心的孩子,这么娇气,不知道随了谁。”
如果沈鸢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讽刺地笑出声。
娇气这个词并不是贬义,她也不觉得吃苦是什么高尚的品质,只是她从来没想过这两个字会从沈蔓口中说出。
毕竟从前的她,可是街坊邻居口口相传的娇气花。
记得那段时间,工地上正在赶进度,白天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容易晒成热射病,所以一般都是晚上干活。
沈父那几天都是通宵做工,为了多赚点钱,更是不顾劳累,很少休息。
某次,他凌晨五点半回到了家,却发现沈蔓还没有睡觉,敷着面膜在逛淘宝。
她说她肚子饿了,不管沈父刚做了一晚上的工,吵着闹着要吃小龙虾。
五点半的饭店,基本上都关门了,沈父连衣服都没换,骑着摩托就去凌晨的海鲜市场买了三斤小龙虾。
回家的时候,因为犯困和劳累,一头栽到水沟里去,瞬间不省人事。
还是一个干夜工的工友发现了他,连忙给人送到医院里去了。
街坊邻里知道这件事之后,纷纷来医院探望,指责沈蔓不该这么娇气,凌晨骑着摩托车出去买小龙虾,多危险。
沈蔓听后只是不痛不痒的回了一句。
“谁叫他忙到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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