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李老娘喘气的当口,她爬起来,一个猛扑,把李老娘压在地上,手指在她脸上挠。
李老娘翻身,重新掌握主动权。
听到动静,附近的几户邻居有人走出来看啥情况:“咋打起来,根发他娘,这是谁呀?”
沈安宁脸上雪水泥水头发,乱七八糟糊着,看不清容貌,李老娘的巴掌还在往她脸上招呼,她挤出一丝声音:“是我,是我,救我,我是沈知青?”
沈知青?
打算上前拉架的邻居们一愣,哪个沈知青?她们大队姓沈的女知青就那么一个。
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打得好,打得妙!
根发多好个孩子,老实憨厚,见谁都乐呵呵的,最近都不怎么说话了!
有人看到过沈知青和根发私底下说话,根发还给沈知青东西,不止一次,男人和女人,不处对象,说啥话要私底下说啊,还送东西,大家又不是傻的。
处对象就处对象呗,像人家小陆知青和小霍那样,大大方方说出来,谁还能去举报不成?
可这个沈知青真不是个东西,收了根发的东西,还和其他男知青眉来眼去,当谁不知道呢!
整天端着副城里人的清高样,好像和她多说句话就能弄脏她,其实比其他女知青差远了。
其他女知青还教孩子们读书呢,他们可感激了,沈安宁算个什么东西,一次有个女娃娃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虎着脸骂了半天,呸!
根发那傻小子实诚,一头热对这个女人好,还下水救她,可这个女人呢,根发住院回家,她一眼没去看过,狼心狗肺,比他们这些乡下人还不如。
沈安宁就跟小陆知青讲的农夫与蛇里面的蛇一样。
就该打!
不过呢,他们前进大队是好大队,不能让大队长为难,拉架还是要拉的!
“沈知青,你咋摔地上了呢,我给你拉起来!”拉起来,胳膊使劲拽,没拉住,啪,又摔了,“沈知青,咱乡下人吃得不好,手上没劲儿,没拉住,我再拉你!”
“根发他娘别打了,瞧给沈知青脸上扇的,都成猪头了。”一个妇女抱住李老娘的腰,努力往后拖,脚踩在沈安宁的脚上。
妇女把给人踩坏骨头,要赔钱,没用力,倒是把沈安宁的棉鞋踩掉了。
棉鞋在泥水里你踩一脚,我踢一下,薄薄的鞋底脱裂开,完全不能穿了。
两个妇女一人抓着沈安宁两条腿,一人抓着她腋下,要把她抬起来,很热心地道:“沈知青,你还能走不,别怕,我们给你送回去!”
除了这些拉偏架的妇女,还有不少围观的男人们。沈安宁一只脚裸露着,沾着泥水,黑乎乎脏兮兮,她努力要把脚藏起来。
她的脚,她纯洁的脚,不能给这些泥腿子看到。
不得不说,某些方面,她的思想,比被傅奶奶那样的旧式女子教导的霍竞川还封建。
泥腿子们可没闲心看她的脚,穿着透明衣服被个中年男人抱都看过了,脚有啥看头?
两个妇女很有默契,抬高到一半,手同时脱离,沈安宁啪叽,又被摔了下去。
她俩心里有数,泥土松软,地上没有石头类的硬物,冬天穿得又厚,摔一下除了痛一点,脏一点,不会有事。
“啊啊啊啊啊……”沈安宁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震得头顶看热闹的麻雀们扑簌簌展翅逃走,一只麻雀飞起时拉了一泡屎,准确无误地落入沈安宁大张的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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