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晋舟盯着花栩栩看了许久,沉沉道:“去把马车铺上软垫,莫要颠着郡主。”
墨晋舟嘴上说着和花栩栩是至亲,却还是要强行赶路。
叶棠走后,墨晋舟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在花栩栩背上一寸寸丈量,最终在花栩栩腰伤的位置停下,幽幽开口:“安王已反,江家也已成了乱臣贼子,妹妹还多顾惜一些自己的身子,万一真的瘫痪在床,我可是会心疼的。”
墨晋舟的语气依然温和,却透着彻骨的寒。
他到底是个成年男子,用尽全力折断花栩栩的脊骨也是有可能的。
花栩栩心头发紧,面上却是不显,柔柔弱弱的说:“我也不想承受这样的痛苦,这伤怎么来的,哥哥不是很清楚么?”
若不是他和萧怀珠一唱一和,她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墨晋舟从花栩栩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僵持片刻,到底还是收回了手。
半个时辰后,叶棠布置好马车,带人来把花栩栩抬下楼。
一行人从刚从客栈后门离开,江常逸便风尘仆仆的在客栈门口停下。
利落的翻身下马,江常逸把马缰绳和铜钱丢给客栈伙计,沉声吩咐:“要一间房,把马喂好,热水和晚饭一并送到屋里来。”
已是初夏,天气渐渐热起来,风沙也大,江常逸用头巾蒙着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阜的眼,和来来往往的商客一样。
伙计让人把马牵到后院,很快送了热水和饭菜来,盯着江常逸腰上的佩剑看了又看,忍不住问:“客官,您是从哪儿来的呀?听说安王造反,郴州的兵马都做了叛军,郴州现在是不是都乱了呀?”
客栈来来往往的人多,接收到的消息也多,若真的动荡起来,谁都想提前找地方逃难。
江常逸没理伙计,拿起碗筷大口大口的吃饭。
明天一早他就要往远峰郡赶,没有功夫闲聊。
江常逸虽然没有回应,却也没有呵斥伙计,伙计自顾自的说:“昨日有位公子带着自己的妹妹和未婚妻从郴州逃难到此,他说郴州已经大乱,安王不日就会举兵攻进京里,郴州校尉是忠勇伯的二儿子,看来忠勇伯也是支持安王的……”
江常逸掀眸,横着伙计问:“郴州逃难来这儿的人很多?”
伙计连连摇头,说:“那位公子是头一位,他未婚妻和妹妹长得都很好看,就是他妹妹身体看着不大好……”
江常逸不关心这些,正要澄清谣言,又听到那个伙计说:“他妹妹腰受伤了,听说还有瘫痪的危险,我还以为他们会在店里多住几日呢,没想到大夫一走,他们也匆匆忙忙的走了。”
江常逸眉心微皱,路过郴州时他已听说花栩栩失踪的事,这会儿听到有人受了很严重的腰伤,不自觉就联想到花栩栩。
江常逸顿了一下,问:“给她看病的是哪家医馆的大夫?”
“公子问这个干什么呀?”
伙计见江常逸感兴趣,反而不说了,江常逸直接放了几个铜板在桌上,伙计收了钱,立刻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按照伙计所说,江常逸找到了那名大夫,经过大夫描述,江常逸几乎可以确定在客栈的人就是花栩栩。
江常逸没有犹豫,立刻退了房追上去。
——
腰疼得厉害,花栩栩在马车里实在煎熬,墨晋舟却不管她的死活,只叫人加速赶路。
好不容易停下来休息,叶棠去拿吃的,回来就见花栩栩用簪子划伤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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