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一见祁随卿的出现，便落了泪。
「你可终于来了。」
「自打夫人疯了，傻了，你可来看过一次？没想到夫人一死，你倒来得快！」
这个时候，春喜已经顾及不了何为尊卑了。
她只知道，是他逼死了夫人。
祁随卿拿袖子遮了一下，两下，最后没崩住。
跪在门口哭了。
「苑苑，我的苑苑……」
春喜在一边冷笑：「这个时候倒为夫人哭丧了，你的演技倒是不错！」
「你若真的有心在夫人身上，那个金姨娘就不会怀上龙凤胎，别啊，将军不是刚得了龙儿凤女吗？在这里哭什么劲，多晦气啊……」
祁随卿抬头。
猩红着眼看着春喜。
这个样子吓得春喜倒吸了一口气，随之开始后怕了起来。
「怎么？你要我死？难道我说错了。」
祁随卿摇头，竟向春喜磕了头。
「谢，谢你。」
「在所有人不要她的时候，好好陪在她的身边，现下，能先给我点时间陪陪我的夫人吗？」
春喜倒蹙了下眉。
看了夫人一眼，慢慢走了出去。
踉踉跄跄来到了苑苑的身边，祁随卿抚过她皱起的皮肤，摸摸他熟悉的面容。
她闭着眼啊。
她再也不会睁开了。
再也不会有人喊他唧唧了。
「苑苑，我知道你怨我总是沉默，总不回答你的质问，可是我怕啊，我怕我回答你，一切伪装都会溃不成军。」
3
无双镜前，我看着祁随卿的反应也微微蹙眉。
冷厉的目光落在了司命的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
司命惶恐跪下：「实在是仙君几百世修不出人身历劫，辛得这一世阴差阳错有了人身，我们便只好现身逼那个凡人给你造劫了。」
「这也是速战速决之法，他不造劫，你就回不来。」
手掌慢慢紧攥成拳，我的视线又不由自主被无双镜里的人吸引。
那躺着人是我又不是我。
她叫苑苑，是被所有人辜负的，所抛弃的将军夫人。
她宛若幼兽的一片赤诚真心，换了亲人背弃，爱人的亲手抹杀。
现下，你们告诉她，其实所有人都在骗她。
他们都是为了她好。
何其可笑啊，何其讽刺啊。
4
镜里，祁随卿捏了捏苑苑的鼻尖。
以前是软的，现在是硬的。
一股彻心的痛楚瞬间席卷了祁随卿的全身，他抱着苑苑，慢慢用布巾抹去了她的妆容。
「苑，苑夫君给你重新梳毛毛好不好？」
「以前，你看到我给金姑娘梳毛毛是我骗你的，是幻境！我只给你梳毛毛，梳毛毛啊……」
画上了远山眉。
祁随卿破涕为笑。
「真好看，我的苑苑就是这般的好看。」
摸了摸她的小嘴。
「你总是馋嘴，你真的是老冤枉我，给你吃的糖葫芦怎么会是别人买的呢，明明这才是我亲手做的啊。」
摸了摸苑苑的眼皮，祁随卿笑了笑，上前怜惜地亲了亲。
「夫君在这，在这，以后你在天上，可莫再哭了啊，夫君可是废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才把你送上去的。」
春喜在外面听着祁随卿是又哭又笑的。
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胆寒。
这，这是要疯了吗？
可他明明不爱夫人啊。
5
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我一下子挥了袖子，把无双镜挥倒在地。
砸了不少东西，指着镜子说。
「你以为你这样说，这样做，这样伤心我就会原谅你吗？」
「不会！不可能！到死我也不会，你以为我会稀罕你的成全？我在天上哭不哭，伤心不伤心又与你何干？」
众仙颤颤巍巍跪了一地，不知我为何反应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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