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桃咬了咬唇，低下头去，轻轻皱眉。
放在桌子下的手不自觉用力握紧。
李书洋没有说话，像是在等着她继续开口。
慕之桃调整了一下情绪。
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李书洋。
他面无表情，神色自如，坐的很直，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放松。
进门以后没有向她解释，也没有询问自己，完全不在意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
以前的他如果看到自己皱个眉，都会紧张的关心自己怎么了。
如今，为何会这样无动于衷。
难道……
慕之桃用力握紧手，又松开。
最终还是开口，问出了自己想问的话。
“季晏清说，是你告诉他，我在哪里。”
“他才能找到我，是这样吗？”
慕之桃声音很轻，语气里有一丝害怕。
是的，她害怕。
在来这儿见到李书洋之前，她心里还有底气，认为是季晏清骗她。
可如今看到李书洋漠然的态度，她心里再没了一点自信。
整个人全靠最后一丝意志撑着。
李书洋看着她，脸上依旧带着微笑，淡淡的回答。
“是。”
慕之桃顿时感觉如五雷轰顶般，整个人像是坠入了深渊，心一阵阵抽疼。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这次声音听起来很急切，像是想证明什么。
“你说什么？”
李书洋像是没看到她脸上痛苦的神色，仍旧语气冷淡。
“我说是我告诉季晏清你在哪里，然后让他来找你。”
慕之桃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拉扯一般，痛的无法呼吸，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
“为什么？”
大手用力的掐着大腿，疼痛可以让人保持清醒。
忍着心口处的疼痛，艰难的说了三个字。
李书洋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大手随意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眼神瞥向了窗外一眼，又收回目光，看向她。
“你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季晏清给的钱足够多，他还答应出钱让我出国留学。”
“我妈也能跟着我一起出国，一切手续他都可以帮我处理好。”
“除了钱，留学，他还会给我安排一份非常体面的工作。”
“这些是我终其一生奋斗，都不可能得到的。”
“季晏清能轻易的帮我得到，这么好的事，我为什么要拒绝。”
慕之桃看着眼前自己曾经非常熟悉此刻却非常陌生的人。
他一字一句，清楚明了的分析了他能得到的利益。
曾经满腔热血的少年，如今变的为名利所驱使。
他何时变成了这个模样，慕之桃依旧不愿意相信。
噙着泪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他。
心里保留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看清楚他脸上是否有一丝不舍的表情。
很可惜，她失望了。
“那我呢？”
“我对你来说，只是你谋取利益的工具吗？”
“我不相信。”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是不是季晏清逼迫你的？”
“如果真的是，你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书洋。”
说到最后声音带着哭腔，语气是满满的恳求。
慕之桃双手紧紧的攥住衣角，肩膀在微微颤抖。
李书洋嗤笑了一声。
“桃子，你果然还是天真。”
“这女人多的是，等我有钱有势了，还怕找不到吗？”
“而且，跟你在一起，只能一辈子窝在那个小镇上。”
“每天还得躲躲藏藏，心惊胆战，这不能去，那不能用。”
“若一辈子浪费在那个小地方，想想都觉得可惜。”
“既然季晏清愿意给我名利权势，权衡一下，是个人都会知道怎么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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