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欺负人了!”
“朱四郎,欺人太甚了!”
……
外面天还黑着。
村里就一改往日的静谧,出现了人们活动的动静。
温馨静谧的小屋内,黑暗中,响起‘恼羞成怒’的声音。
然后亮起一点微弱的明火。
微弱明火寻找着什么。
片刻后。
灯烛的灯芯被点燃,柔和的光晕,渐渐从一点化为一团,最后将整个小屋照亮。
徐妙云俏脸红艳欲滴,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轻轻揉着腰,口中‘恼羞成怒’低语念叨着‘朱四郎,欺人太甚!’
熄灭火折子,双手揉腰,转身,往身边看去……
朱棣睡的很熟很香。
睡梦中,唇角还挂着丝丝志得意满的笑容。
‘太可恨了!太欺负人了!’
徐妙云脸红扑扑,冲着朱棣张嘴作咬人状。
腾出一只揉腰的手,捏住朱棣的鼻子,含笑‘恼羞成怒’道:“别装了,你肯定醒了!”
朱棣眼皮微微跳抖,唇角泛起笑意。
缓缓睁开眼,眼中含笑看着,“今天怎么不趁着我睡着,偷偷给我传运气了?”
“没了!”
徐妙云气呼呼把头瞥向一边。
‘还传递运气?她的腰都离家出走了!’
朱棣含笑看着,视线转移,落在徐妙云悄悄揉腰的手上,无声笑了,伸出双手放在徐妙云腰间。
轻轻按摩,忍笑询问:“小腰赌气离家出走了?”
噗!
徐妙云侧头背对着朱棣,闻言,忍不住发笑,唇角情不自禁上扬。
朱棣看了眼,继续揉着,含笑询问:“现在有没有感觉到,我帮你把她抓回来了?”
“这里。”徐妙云脸红扑扑,忍笑指了指。
朱棣把手放在徐妙云手指的位置按着,“现在呢?”
“嗯,好多了。”徐妙云不敢回头,忍笑点点头,‘讨伐’道:“我告诉你啊,以后你不准太欺负人了,要不然就不是腰赌气离家出走,我也要带着雍鸣和祈婳离家出走。”
“那你还提情妹妹吗?”
徐妙云忙摇头:“不提了,再也不提了!”
朱棣笑着抬头看去,刚好和徐妙云四目相对。
徐妙云脸红扑扑,眼神发虚,含笑看向一边,“哎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想那么太长远做什么,快点起床,叔伯婶子们都开始准备了,接亲的队伍,可能很快就来了,情妹妹出嫁,你作为司仪,可不能迟到。”
话中,扶着小腰,笑着从床上逃到地上。
“这日子真好!”
瞧着徐妙云逃之夭夭,朱棣笑着感慨一句,伸了个懒腰起床。
穿好衣服,收拾好。
外面的动静已经越来越热闹了。
偶尔还有零星的爆竹声传来。
临出门前,看着坐在床边喂两个小家伙的徐妙云,笑着打趣:“那,我去送情妹妹出嫁了?”
噗!
徐妙云被逗笑,低头看着小雍鸣、小祈婳,“准了,去吧。”
朱棣笑着离开。
整个早上,土桥村都十分热闹。
爆竹声不断。
直到迎亲的花轿,带着一身红装的苏春妮离开土桥村。
热闹才渐渐归于平静。
农村不富裕,婚礼也简单。
迎亲的队伍离开后,全村人早上在四叔家,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面食,送上祝福后。
出嫁仪式就算完成了。
……
临近中午。
周浪一行人出现在村口。
周世显远远指着朱棣家的大房子,“父亲,那就是朱先生去年年底新盖的大房子。”
周浪三人顺着手指方向看去。
朱棣和徐妙云还没回来。
毛老六拿着一个拨浪鼓,坐在屋檐下,逗着躺在婴儿床内的小雍鸣、小祈婳。
经过他不懈努力,终于得到了带小雍鸣、小祈婳这个光荣任务。
听到动静,毛老六抬头看去。
周世显远远看到,笑着招手:“阿毛叔!”
周浪见周世显和朱棣身边的人,都这么熟络,不由欣慰笑了。
一行人抵近。
毛老六起身。
相互介绍后。
谭渊三人就往婴儿床旁凑。
毛老六立刻化身护崽的老母鸡拦住三人,没好气瞪眼,“小雍鸣、小祈婳还这么小,你们三个杀才,一身煞气,别太靠近我们家小少爷、小小姐!”
谭渊气的嘴都歪了,指着小雍鸣,“要论杀才,他爹朱四郎比我们更凶!”
他可是见过朱四郎杀人的!
杀人时的冷漠、冷静,指挥使都比不上。
张大寇还念叨,朱四郎考科举,就是浪费人才!
毛老六摇头:“那不同,我们家少爷就算有煞气,煞气也天然亲小少爷和小小姐。”
毛老六把一副双标嘴脸,展现的淋漓尽致。
可把谭渊给气坏了。
直到朱棣和徐妙云回来。
谭渊看到朱棣,就立刻抱怨,“朱四郎,你是从哪里找了这么一个又碎嘴,又不要脸的管家?”
朱棣和徐妙云含笑从外面走进来。
朱棣瞥了眼毛老六,“他自己,厚着脸皮,找上门,赖着不走的,家妻娘家的老人,我们都不好意思赶他走。”
毛老六得意瞥了瞥谭渊。
“朱先生!”
“朱先生!”
周浪、张武见了朱棣,按捺着激动,来到面前。
朱棣上下打量着。
张武不像初见时,那种小心翼翼的拘谨了,整个人好像更开朗了一点。
周浪应该是学会了控制煞气,不像当初从辽东回来时,总让人感觉浑身上下,一副不好招惹。
谭渊笑着介绍:“千户升任指挥使,他两都加入了新组建的斥候小队,半年多,已经凭功升迁小旗了。”
“我升迁百户了。”
好吧,他承认,其实主要是想跟朱四郎炫耀,他自己升迁百户。
带上张武、周浪,只是给自己打掩护。
张武实诚,挠头腼腆笑着。
周浪却看穿了谭渊臭不要脸的诡计,毕竟,他可是读孙子兵法的。
瞪了眼谭渊。
朱棣把几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笑着摇了摇头,介绍:“这是家妻徐大丫,谭渊和周浪认识,张武不认识。”
“徐先生好!”张武忙行礼。
同时,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递给朱棣,“朱先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谭渊笑着解释:“朱先生、徐先生,张武听说你们喜得一对儿女,亲自跑到山里挖辽参,这是他挖到,最好的一株辽参。”
朱棣笑着接过。
打开。
里面包着一颗十分完整,大概有两指长的辽参。
张武可是个南方人。
而且现在还是春季。
一个从未接触过挖参的人,想找到一颗辽参可不容易。
张武挖到这样一颗完整的辽参,背地里下了多少苦功,他们是无法想象的。
价值不菲。
心意更是难以衡量。
朱棣拍了拍张武肩膀,“这份礼物我们很喜欢。”
徐妙云笑着点点头。
她听四郎提及过张武。
张武顿时笑了。
他还怕朱先生、徐先生瞧不上他送的礼物,可朱先生夫妇的笑容,他看得懂,是真的。
随后,谭渊、周浪相继拿出各自的礼物。
谭渊指着两匹小红马,介绍:“这是指挥使和同知送给小雍鸣和小祈婳的。”
朱棣、徐妙云看着两匹小红马。
特别漂亮。
朱棣懂马,更是一眼从幼马的腿以及身形,就能看出,绝对是宝马良驹的后代。
“替我谢谢指挥使他们。”
徐妙云开口,“四郎,你们聊,我去做饭。”
等徐妙云去做饭后。
几个人在院子里,围在小雍鸣、小祈婳身边,一边逗弄两个小家伙,一边聊天。
饭后。
徐妙云带着两个小家伙去午休。
毛老六拉着张武、周浪问东问西。
朱棣带着谭渊来到隔壁房间。
朱棣拿出一张地图,摆放在桌子上,“给我说说,丘老二他们准备搞什么大动作。”
谭渊凑近一看,顿时瞪大眼。
竟然是一副大辽河方圆左近两百里地图。
十分详细!
而且明显是自制的。
抬头,错愕问:“朱四郎,你怎么能画出这么详细的大辽河沿岸地图!你去都没去过!”
不,换他,就是去过,也画不出来!
朱棣笑笑。
这不过是一副草图,根本算不上军事地图。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能制作出一副真正的军事地图。
这幅草图是他结合记忆,以及妙云和他一起翻阅了大量这个时代的书籍,画出来的。
“看书,从书上了解地名、地理位置,凭想象画出来的。”朱棣随意解释后,询问:“这回,丘老二他们集中将近两万兵力,肯定不是打一个类似东昌堡的小地方吧?”
“我要猜得没错,他们是想打大城池。”
“怪不得,指挥使、同知还有张大寇,称呼你鬼老四呢,这都能猜到。”
谭渊嘀咕一句,手指指向图上某处。
朱棣皱眉:“盖州?”
“海州距离东昌堡最近,你们怎么会想到打盖州?”
海州紧邻东昌堡,是东昌堡最致命的威胁。
如果是他,他肯定先想办法,拿下海州。
拿下海州,让大哥张玉占领海州大城,丘老二瓜分海州和大辽河中间的村镇,两人一前一后,北边还有东昌堡互为犄角,这样才最安全。
拿下海州南边的盖州。
海州就成了插在丘老二和张老大腹心的一颗钉子。
军事上,这种形势最让人难受。
避之不及的形势,丘老二他们竟然给自己主动创造?
“指挥使也知道这很冒险,尤其冯总兵对我们还不安好心,可现在不打盖州,可能错过一次天大的机缘!”
谭渊摇头说着,看了看外面,‘鬼鬼祟祟’凑到朱棣耳边,“事关传国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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