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凌然看着魅千轻钟日手不离酒,浑身酒气的模样像极了那只臭狐狸,于是便问道:“这酒有这么好喝?”
魅千轻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就如同他当年问那只臭狐狸时,他给他的答案一样。
南凌然似乎有些感慨的道:“等我的病好了,我也要尝一尝这酒的味道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魅千轻虽是没有看着南凌然,但这是她醒来之后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也是最认真的一句话:“你不会喜欢,也最好永远不要喜欢。”
南凌然愣了一愣,又是一摸一样的回答,他似乎有些明白那只狐狸对这丫头不同的原因了,或许他是觉得看着这丫头,就仿若是看到当年的他自己一般,那么她的答案是不是也就等于他的答案?即使知道可能不会有结果,他还是想要问上一问:“既然不喜欢,又何必强迫自己?”
魅千轻自嘲的笑了笑:“上一世的我滴酒不沾。”
南凌然也笑了,也是那种自嘲的笑容,明知道不会有结果的事情,即使再执着,得到的答案终究是不会改变,不知不觉中两人走进了一处幽暗的小楼,这小楼之中漆黑一片,两人各自找了一处位置坐了下来。
南凌然有些伤感的道:“这便是我自小生活的环境,我不喜欢修炼,可除了修炼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魅千轻喝了一会酒,悄然开口:“为什么帮我?”
南凌然坦然一笑:“相帮便帮了,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倒是你为什么要帮左清风打天下?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冷月心?”
魅千轻思考了许久之后,说出了两个字:“亏欠。”
南凌然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笑道:“要是这么说,我这么照顾你,你对我算不算是一种亏欠,如果算你又打算为我做些什么?”
魅千轻幽幽的道:“是交易,不是亏欠。”
南凌然沉默一会道:“这气氛好像有些尴尬,我们还是聊些什么吧。”
魅千轻:“嗯。”
南凌然显然有些尴尬,不过依旧是开口:“说说你跟冷月心吧。”
魅千轻微微一愣,随后开口道:“他对我很好,我如今这副身体便是他给我的。”
南凌然原本以为提到冷月心,魅千轻一定会说一些什么,却不想竟是这样简短的一句话,但仅仅只是这样的一句话他也能明白,魅千轻所说的意思便是冷月心为她实施血融初拥之术的,原本他只是想要借着冷月心的幌子,先稳住魅千轻,却不想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虽然他有办法让魅千轻可以见到冷月心,但是这样的办法对魅千轻是不是有些残忍?黑暗中南凌然掐指去算着魅千轻的未来,转瞬之后他的嘴角扬起一丝无奈的笑容,虽然算不到太过久远的事情,不过从能知道的情形来开,这样对魅千轻也许会是一个相对较好的结果:“对了,忘记告诉你,有个叫罗辰的,从你昏迷第三天的时候,来找过你,我让人打发了,只是他并没有走,在这附近住了下来。”
魅千轻微微一愣,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嗯。”
南凌然继续道:“就在昨天,安彦国与魏国和亲,左清风赢娶李家大小姐为世子妃。”
魅千轻并不意外,言语之中也并不关心:“嗯。”
南凌然只是笑了笑,似乎对魅千轻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魅千轻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除了为你治病,我好像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南凌然轻笑出声:“那等我病好之后呢?”
魅千轻饮了一口酒,似乎早就想好一般,原本如果没有这场昏迷,她便是这么打算的:“我们继续做一笔交易吧,你有堪比鬼谷谋士之才,我有征战天下之心,我要的不多,只要安彦国恢复到之前的局面,剩下的便看你能从这中间能得到多少了。”
南凌然道:“等我恢复之后,似乎并不需要姑娘来为我征战天下。”
魅千轻道:“我的嘴很严。”
南凌然微微一愣,他似乎开始有些欣赏眼前这个女子了,与这样的人合作,虽然很危险,但是他喜欢,况且他有自信,魅千轻与他一样,虽不是好人,却也不是小人:“那你觉得如今的傲天大陆哪里最好下手?”
魅千轻开始闭目养神:“除去燕国。”
南凌然哈哈大笑:“想不到就连大名鼎鼎的魅千轻,居然也会忌惮叶家铁骑,忌惮叶枉然!”
魅千轻淡然开口:“他与你一样,都送我一份见面礼。”
南凌然又是一愣,转瞬之间便想到了,当时叶枉然带兵攻打金陵城,无故撤兵之事,转而又是轻笑,也对,这才是魅千轻的性格:“你有多久没有过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了?”
魅千轻反问道:“现在不平淡?”
南凌然笑出了声:“这段时间你就当做是陪我度假了,可好?”
魅千轻并未直接回答南凌然的问题:“有酒吗?”
南凌然摇了摇头笑道:“几年前那只臭狐狸曾经送给我两坛酒,说什么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原本想着等我这病好之后,或者要死的那天再尝一尝的,现如今送你一坛也无妨。”
魅千轻道:“成交,血,什么时候要?”
南凌然道:“无妨,等你身体好些,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差这几天。”
魅千轻并没有在说些什么,而是直接将酒坛之中的酒一饮而尽,扯下了一块衣服角,将酒坛擦拭干净,确保没有酒水残留可以影响到药效的时候,拔下头上的银钗直接划破手腕,直到将那酒坛填满之时,魅千轻的伤口也以愈合的差不多了。
只是魅千轻的身体原本就没有完全恢复,虽然伤口可以快速愈合,但是血液的恢复却没有那么快,脸色难免有些苍白,只是她本人似乎并不在乎,只是将那装满她血液的酒坛放到了南凌然身旁,又走回到原本的地方。
昏暗的光线虽然无法分辨坛中的液体,但仅凭着这浓重的血腥味,南凌然便知道,这是魅千轻的血,南凌然看着这坛血失神了许久:“你就不怕我骗你?”
魅千轻只说了一句:“若你不后悔。”随后便开始打坐修行,正如同怀夜所说,这药效过后,她的经脉便全部被打通了,随着真气从经脉之中不断循环,她能感觉道她的内力大增,并且丹田之中也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见魅千轻开始打坐,南凌然没有在说什么,拎着那坛血便出去了,他其实并不如他表面上所说的一样,不差这几天,相反的,他渴望着立即便可以跟一个正常人一样,沐浴在阳光之下,不用躲在黑暗之中,只是魅千轻的身体让他没有办法开口。
可魅千轻显然比他想象中了解他,或者说她根本就经历过类似的事,可以感同身受,这种经历可以使人成长,可经历过的人却不想拥有这样的经历,此时的他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念头。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便是三日的光阴,再次出现在魅千轻面前的南凌然眼眸明显变得明亮,魅千轻听到南凌然的脚步声便终止了修炼,睁开了眼睛,只是并未说话。
而南凌然却对魅千轻友好的笑着,就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随后将一本剑册交给魅千轻:“我虽找不出冷月心在哪里,但我知道方法,拓跋皇室世代相传一枚玲玉,传说是上古时期……”
南凌然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魅千轻打断:“说重点。”
南凌然尴尬一笑:“用霜寒决将你的血与那玲玉冰融,就可以知道冷月心的下落。”
魅千轻这才看了一眼南凌然递过来的剑谱,上面赫然写着霜寒决三个字,魅千轻刚要打开,却被南凌然制止,魅千轻看向南凌然,南凌然轻巧的笑道:“你可要想好了,这霜寒决本就是只有男子才能修行的剑术,倒不是说女子不能修炼,只是这女子体质本就偏寒,修炼此剑术定会烙下怕冷的毛病,体质差的,丢了性命也不奇怪。
你不但是女子,还是经过血融初拥之术之术改变了体质的女子,体质可谓是至阴至寒,以你现在的功力,丢了性命是不可能,只是以后就算是三伏天的六月,你恐怕也只能如那捂酱豆子一般,全副武装。”
魅千轻将南凌然放在书上的手甩到了一边,瞪了南凌然一眼,将书翻了开来:“废话真多。”
南凌然却是全然不放在心上,直接将魅千轻连拉带拽的拉出了门外:“走了,带你去个好地方。”
魅千轻一脸不情愿道:“我很忙。”
南凌然道:“这可是你答应我的事,不能反悔。”
魅千轻道:“你的病好了。”
南凌然当然知道魅千轻的意思,不过就是她答应的是在养病期间陪他度假,而现在他病好了,她不算反悔,可知道又如何?只要他不承认,他的病好了,那便是没好:“我不过是能短时间在白天出门了而已,若要痊愈恐怕还要个十天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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