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被灭门了!”
“什么什么?!”
“那七世家中的老大,王家。这不,一夜功夫,没了!”
“跟老子开什么玩笑话?”
“可不是!连家中的狗也没放过,听说王家家主的身上的皮就被活活拔了下来,套在那死僵的狗身上,剩下一团血肉被拦腰斩成两段丢在腌肉缸里……呕——”
说话之人似乎是亲眼瞧见了那血腥的场面,说着说着便捂住了嘴以免把今日早饭吐出来。
“谁会有这个本事?下一个会轮到谁?”
七世家中最强大的百年世家王家一夜被血洗满门,这消息如瘟疫般迅速传遍了各处,一时间闹得江湖人心惶惶。
不了解内情的人,好奇王家是怎么被灭的。
了解内情的人,自然知晓王家是怎么死的,但又不敢相信王家就是这样死的。
这了解内情的人,自然是剩下的萧家和慕家还有镜花宫,不敢相信的自然是他们万万没想到魔教竟还有余孽未被除尽。
而这“余孽”的可怖之处是,在昨日这样一个寻常的夜晚,就能悄无声息地将王家这个百年世家连根拔起,索走几百条人命,并且还能巧妙地利用夜里这场倾盆大雨遮去了血腥味,只是光想便害人惊出一身冷汗。
萧家和慕家这一刻,才战战兢兢,开始体会到度日如年的煎熬,都担心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被扒皮抽骨的对象,随后两大家主皆传令下去,在家中找几十人,这几日务必不舍昼夜地护好自家安危。
……
由于昨天晚上和易云生商量如何对付镜花宫与七世家的人商讨得太晚,谢酒棠一觉睡到了第二日的日入时候才醒来的,醒来的时候便听说了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谢酒棠被震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第一反应便是白深容又骗了她!
因为这和他昨日与她说好的根本不一样,他原意是将王家放在最后一个处理,率先收拾镜花宫的。
由于她始终信不过白深容,听闻消息后,她便以为昨日白深容是有意来耍她的,故意透露出消息,放出风声,而后又可以摆盘命阁一道。说实话,自从知晓鱼因之那十年功力是如何失去的之后,她已无法装出平静了,而思绪也不如往常清晰,对白深容的偏见在前,而他前脚刚走便出了这样的大事,这叫谢酒棠气愤不已。她好不容易勉强相信了他一回,谁想换来又一次算计,这种被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感觉让谢酒棠再也无法忍气吞声。
震怒之下她立即动身誓要抓住那人亲手教训一顿。
但半路上被冷飕飕的风一吹脑子又清醒了几分,一是这里离倚魂楼太远,二是她孤身前往太过冒险,局势对她也不利,最糟糕的是万一她被拿捏住后害得盘命阁一众人为她流血抛头颅,实在不划算。
脚下步子不停顿,但身子在冷风中打了个寒颤,她足尖点在一片樟树叶上停顿片刻,冷静后立刻掉头往落云斋的方向飞去。
又一阵涉云穿叶,很快停在了落云斋前。谢酒棠调整了气息,不紧不慢地踏进去。
她想起昨日白深容说云浣尘在此处替楼中办事与盘命阁联系,她便决定先来此试探一番。如此稳妥又不易打草惊蛇。
可谁知情节发展与她事先想好的完全不一样。
在她随着小厮走上二楼,推开那扇门后,看见那个倚在软塌上散漫地捧着书卷的那个人后,谢酒棠原本得体至极的笑容当即消失无踪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谢酒棠瞪大了眼望着他那身白的晃眼的衣服问道。
可那人修长的手指虚搭在书脊上,一双眼半睁不睁的,似乎已经睡着了,没听见她的话。
“喂!”
谢酒棠刚走近两步,离他只剩半尺距离时,看清了他眼底那片青黑的阴影,她怔了怔,摸不清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刚伸手想探一探他的鼻息,下一刻腕骨一痛便被白深容猛地抓住了手腕。
“嘶——”她吃痛地叫出声。
同时白深容睁眼看清了是她慌忙松了力道,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
“我……”这一刻谢酒棠竟有些问不出口,灵机一动便换了种方式,故意问道:“一直在忙什么呢,警惕性这么差?”
“拿来,我帮你揉揉。”谁知男人却皱眉盯着她手腕上那一圈红痕,径自拉过她那只手,力道恰到好处地替她捏着消痛。
“不必了,不疼。”她毫不在意道,可想抽回手却抽不出,最后无奈只好任他这样慢慢揉着。
“和笑书还有君流商量了一晚上,早上云浣尘带来了个消息,之后我安排他们回楼中去了。”
“你哪儿也没去?”她狐疑地确认道。
王家几百条人命,哪怕像兰笑书这种武功再高也少不了白深容出手,所以她有些诧异。
白深容这回终于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放开她那只手,似笑非笑道:“你来是为了王家的事?”
“……是。”
对面一声冷笑,笑得谢酒棠莫名一颤,“你怀疑是我?”
“没,没有!怎么会!”她下意识摆手否认道,其实脑子已经冷静下来,此刻也已确定了人不是倚魂楼的人杀的。
“行了,就你那点心思根本瞒不住。”白深容看着她涨红了脸窘迫的样子,失笑。
“我……”她嗫嚅这,硬着头皮反驳道:“那,那还不是因为你太狡诈了!”
“嗯,怪我。”他好笑地看着她,顺着她的话点头。
“那现在不怀疑了罢?”他指了指对面的桌椅,“想必计划乱了大半,坐吧,只好辛苦谢阁主来重新商量一番了。”
尴尬过后,谢酒棠这才恍然,翻了个白眼道:“你知道我会过来,你故意在这里等我的?”
白深容笑而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她感到一阵挫败。
但这事在于她没有信任自己的盟友,讨厌白深容并不能成为借口,与自身的合作方互不信任,这点是很致命的,她自知理亏。
于是讪讪地一扯嘴角,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客套了一番,白深容似乎还挺受用。顺从地在对面椅子上坐下,两人继续埋首合计,在这过程中她才终于想起了一直被她忽略在脑海深处的谢玉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筹划的这几个时辰里,白深容气息似乎不太稳,眼神有些虚浮。
但思路仍清晰得要命,条理观点仍一针见血,她也就没太在意。
终于,入定时分两人收好桌上几张宣纸,狠狠松了口气。
“白楼主,今日是我太过冲动,实在抱歉。今日看见倚魂楼的诚意,我在此保证今后绝不会再有这种错误发生。”
白深容身子靠着桌边,缓缓起身,颔首道:“那最好不过。”
“那我五日后在盘命阁等楼主的消息,告辞了。”
谢酒棠同样起身,然而在路过白深容身侧时,猝不及防男人结实的身躯先是踉跄了两下,继而竟朝她直直倒了过来!
“喂喂喂!”好死不死,男人的头还埋在了她怀里。
她咬牙切齿,大喊道:“你大爷的!白深容你有病啊装什么晕?!”
而且居然还敢装晕趁机占她便宜!
她气得当即抬手一掌朝那个沉甸甸的脑袋劈去。
可意料中的怀里那人没挡下,悄无声息地硬生生挨了她这一掌,眉毛都没皱一下只是顺势往地上滑去。
“白深容!”谢酒棠忙伸手去捞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慌忙拉过他手腕去把他脉息,而在探到那如游丝般的脉息后她忽然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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