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生道：“那就找她来问问，总之这些纸有问题，上面沾染的东西，对他原来的毒有加剧之效，必定是有人知道我在给皇叔解毒，要在我解毒之前让他毒性加深。”
“属下这就去请杜侧妃来问清楚。”
谢安生道：“你先照常请她来，别说纸有问题，就说是我有些事情找她，免得打草惊蛇。”
“是。”
见谢安生看着那幅画，任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想了想，还是先去忙正事了。
这事儿，再说吧。
任息出去，谢安生盯着画架上的画看了会儿，又看着手里的侧面轮廓图，也看了一会儿。
之后，才将这两张画都收起来，免得一会儿杜侧妃来看见。
很快，任息带来了杜侧妃。
谢安生和她说了纸有问题的事儿，杜侧妃惊得不行：“怎么可能？这些表哥接触的东西，我都让人仔细检查过，也有特定的来源，不可能有问题的啊。”
她反应神色看起来并无问题。
谢安生道：“但是确实有问题，纸上沾染了可促进他毒性加剧的东西，算是毒引的成分，皇叔现在毒发昏迷，便是因为接触了这些纸，应该是有人见我在为皇叔医治，怕我治好皇叔，所以动了手脚。”
杜侧妃忙道：“不对，这些纸并不是最近才送来的，这些都是锦州那边独有的清河宣纸，算是贡品，每三个月送来一次，这些都是两个多月之前的那一批了。”
送来的时候，谢安生还没开始给燕回医治呢。
谢安生闻言，皱眉思索着。
若是如此……
“那你可知道这些东西送到皇叔这里之前，都放在何处？都有谁看管接触过？”
杜侧妃道：“这个我现在说不准，得查。”
谢安生点头，也没让她去查，而是看向任息，任息会意，去了。
“那现在表哥怎么样？可有性命危险？”
“没有，只是有些麻烦，不过有我在，都不是问题。”
杜侧妃道：“那就好，就怕现在再有什么横插一杠，让表哥再有个好歹了。”
任息办事效率没的说，不过半个时辰，就查出来了。
竟然是杜侧妃身边的侍女，一个叫琳琅的婢女。
而她，竟然是被杜太妃指使在这些纸上熏染毒引的。
谢安生简直不可思议：“怎么会是杜太妃？她不是皇叔的母妃么？怎么可能会害皇叔？”
然而，任息和杜侧妃，却都并没有很意外的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
燕回的母妃杜侧妃，是先帝晚年入宫的，先帝驾崩后，本被太后定了殉葬，却在赐死之前被诊出有孕，侥幸逃过一劫。
之后，她生下了燕回，燕回却是皇帝养大的，她被送去了皇家行宫，但是也并不安分，挺能造作的。
任息犯难道：“既是涉及太妃，此事还是得等殿下醒来，才能知道怎么处置了。”
杜侧妃赞同道：“也只能如此了。”
谢安生道：“看你的反应，都不算很意外，难道杜太妃害皇叔，不是没可能的？”
任息不敢置喙这些。
杜侧妃道：“你是不知道，我那个姑姑……是个疯的，她对表哥没有多少母子情的，甚至可以说是厌憎至极的。”
谢安生不明白，道：“为何？皇叔是她的亲儿子啊，而且听说，正是因为有皇叔，她才没有被殉葬，为何会恨这个让她侥幸活命的儿子？”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姑姑将表哥当成……耻辱。”
最后两个字，杜侧妃说得很是不忍心。
她不知道，但似乎任息是知道的。
谢安生看着任息讳莫如深的复杂神色，挺好奇的，但是不问了。
弄清楚了这个事情，后面的不关她的事了。
谢安生便专心忙活起了燕回的事儿，经过一番走针释毒，可算是让他稳定下来了。
他稳定了，谢安生无心等他醒来，后知后觉的因为某些事情而心里乱，索性先离开定王府了。
离开前，任息对她欲言又止的，却终究不好替主子说什么，只让人准备马车送她回去。
这个时候，东玉她们早都带九皇子回献王府了，所以谢安生直接回的献王府。
。
这些天，端王一直派人暗中追查何成的下落。
虽然谢家已经获罪处置，但是云琴落在燕回手里，何成潜逃在外，端王都睡不着了。
云琴他不那么怕，因为最多死知道凶手另有其人，但总不会怀疑到他这个献王的胞兄，但是何成不行啊，何成什么都知道。
端王只能暗中派人去探查何成的下落，一定要把何成暗中灭口。
终于，经过那么多日查到了一些。
何成当初逃走，是往东去了，而最近几日，何成的踪迹出现在了东边，正在往京城来，估计是听说了献王的死相关的传言回来的。
端王立刻就加派人手去查，并且一定要拦截何成，不能让他回京，不然若是落入燕回和皇帝的手里，焉知会不会说什么。
可鲁先生很是警惕，对此不同意。
“殿下， 就算听说了献王殿下的死因传言，何成该知道是假的，他既当初逃走了，断不会有为此回来的必要，这么巧这个时候出现，只怕其中有猫腻，殿下不仅不能加派人去查找拦截，还得撤回之前找人的那些人才行。”
端王道：“能有什么猫腻？他既逃走，难道还能是有人派他回来的不成？若他当真落在谁手里被逼着回来，对方审了他什么都知道了，又何必费这个心？”
确实，现在献王的死还没牵扯上端王，不就是何成逃在外面？
说明何成绝不会在任何人手里，只能是他自己不知是何原因回来了，端王府的人之所以能窥探到他的行踪，也是因为他曾经是端王府的人。
许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行踪并未太过隐匿，端王府的人又在认真找他。
可是鲁先生还是有些担心，总觉得这个时候何成回来，太过巧合了。
端王道：“不管如何，何成不能活着回京，尽管谢家获罪处置了，可那个奴婢在定王府，谢家受冤一事定王肯定会知道，说不定陛下也知道了，那他们就肯定会猜到何成这个献王身边的人知道什么，才会那么快逃走，那就决不能让他们知道何成回来了。”
鲁先生也知道劝不住，只能道：“那殿下谨慎些。”
“鲁先生放心，本王知道的。”
。
燕回事傍晚时分醒来的。
醒来后，得知了自己毒发昏迷的原因。
燕回静默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之后闭了闭眼，道：“应该不是她的命令，她想要护着杜家的荣光，便不会害本王性命，且她不可能有这个毒引，此事另有其人，派人进宫禀报陛下，连同相关的人一并送去，让陛下查吧。”
以前怎么都好，如今既然选择了要他的命，他便不需要再忍着了。
燕回这样说了，任息只好让人进宫禀报了。
之后，任息犹豫再三，低声道：“殿下，有一件事，属下觉得您得想想该如何应对了。”
燕回抬眼，见任息神色不对劲，皱眉道：“何事？”
任息硬着头皮道：“您画的那些画像，被献王妃看到了。”
燕回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呆愣着被子上的手，下意识的捏紧被子。
半晌，才低声说：“……看到了？”
“是，因为要弄清楚殿下怎么会毒发，就检查了殿下毒发之前吃过喝过和接触过的东西，殿下上午在作画，属下本想拦着，但……”
燕回喉结滚动，哑声问：“她可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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