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珞攀着他的肩背,含泪地笑。
敖珞虽然疲惫不堪,可气色又好了些许。
但她坚决不给苏墨再碰了。必须等他的伤好了来。
否则就分床睡。
苏墨无法,只得暂时安分些。否则真被赶下床去,很没脸面不说,夜里还没有柔软的人儿给他搂着睡了。
连天的雨停以后,天气晴朗,艳阳高照。
等他们抵达金陵时,已经是暑气上来,入夏了。
金陵的守将开城相迎,苏连玦的余党除少数在逃,他在金陵的势力已全部肃清。
经过这场动乱,对金陵的繁华也有许大的影响,而今正等纲纪重树,百废待兴。
苏墨回金陵以后,连日忙得不见人影。
不仅要整顿军队,安抚百姓,还要兼顾内政,加封党臣,重新建立一个政治中心。
司仪那边正忙着准备祭祀用品,测好了时日由苏墨祭祀先祖,往后他便是真正的安陵王了。
祭祀的时候,敖珞身为安陵王妃,也要同苏墨一起出现,顺带在苏家群臣面前露一露面。
群臣对她这位王妃毫无异议,因为她从家世身份上都与苏墨门当户对,且敖家对苏墨有恩,眼下两家合为一家,更是大势难挡。
祭祀这日,敖珞穿了一身厚重繁复的王妃服饰,从房里出来。
彼时苏墨一如从前,正在院里等着她。
他站在树荫底下,阳光细细碎碎地从树叶缝隙间漏进来,清风一拂,沙沙清响,斑驳的光点在他身上跳跃。
他回过身来看着她,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笑了笑道:“甚美。”
他一身玄袍,丹色暗纹,在树下莞尔一笑,竟是丰神俊朗,震住了敖珞的眼。
苏墨缓步走过来,牵起她的手握紧在手心里,带着她往外走,磁性的嗓音低声道:“那样看着我作甚,看痴了?”
敖珞低敛着眉眼,脸颊微微发热。
他说:“今日事情繁杂了一些,可能会有些累。等事情忙完了,我再带你游金陵。”
敖珞抬起头,望着他阳光下分明如雕刻般的侧脸。他似眯着眼,眼眸漆黑如墨,睫毛弯长浓密。
苏墨低头朝她看下来,又道:“以前过金陵而不入,不是早想游一游金陵了么。你想见一见金陵的繁华,往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
敖珞怔愣,道:“那么久远的事情,你还记得?”
那还是多年前她和他跟着苏连玦一起到金陵城外时候的事吧。那时说要去游金陵,但后来被一场杀乱所阻止。
苏墨与她十指相扣,道:“自是记得,你想去看,我便打定主意要亲自带你去看看。我以金陵为媒聘,往后多拓一条街,多添一座楼,都是你的。”
敖珞心里怦怦地跳动着。他身上的气息随着清风送入她的感官里,那么让她心神悸动。
这一天里确实事务繁多,日程都被排得满满的。
敖珞先是同苏墨一起去接见群臣,再举行祭祀大典,随后去军中慰问三军,到傍晚还有一场晚宴。
只不过到傍晚入宴之时,群臣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王爷与王妃到来。
后侍官及时出现,才对群臣道:“王爷与王妃有事来不得了,王爷有令,诸位大人请随意,当尽兴而回。”
群臣们面面相觑,皆不知所以。
来入宴的除了文臣当然还有武将,众武将闻言皆露出一副了然之态,笑道:“王爷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文臣们更加迷糊:“除了这处,还有什么正事?”
武将们挤眉弄眼:“就是那种关起门来的正事。”
文臣们反应过来,连连咳嗽,一脸正色:“嗯,子嗣有继,确乃当前之大计。”
于是一帮文臣武将,自个吃吃喝喝,痛快自在。
此时夜幕降临,金陵城里别有一番风味。
城中诸事皆定,动荡不安的百姓们渐渐安定了下来,萧条的街道楼阁,亦有了复苏之势。
那长街上华灯初上,飞檐楼阁灯火明丽,宛若星河倒扣,相映成辉。
夜里出来游市的人甚多。
秦淮河上的画舫,远远近近,微光闪烁,像一只只放入河里的莲灯。两边柳岸下游人如织,楼阁上花红柳绿,莺声笑语绵绵不绝。
渺渺丝竹之声或从阁楼传来,或从画舫飘出,缠缠绵绵地浮在秦淮河上,宛若跌落凡尘的仙境。
敖珞此刻便是置身于秦淮河上的其中一只画舫内,与苏墨在一起。
她趴在窗口,欣赏着这金陵城里美轮美奂的夜景,听着那笑语声、丝竹声,和着清风徐来,漾开窗下浅浅的水纹声,觉得一切都融合得恰如其分,真真是一种享受。
往时候徽州城里也有夜市,可是和金陵相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仿佛这夜幕一落下来,金陵的繁华才将将拉开帷幕。
在这里可以暂时忘却一切烦忧,这里的美景目不暇接,她看得连连惊叹。
尽管受到战乱的影响,金陵也远比敖珞想象中的还要美丽。
苏墨在画舫里煮酒茶,酒香混着茶香,极其芳韵自然。
敖珞仰着头,往那岸边的阁楼上望去,隐约可见姑娘们婀娜多姿的倩影凭栏而立,手中香帕带起来的香风仿佛也传到了敖珞的鼻子里。整个秦淮河上都若有若无的有一股香气浮动。
“楼里好多姑娘。”敖珞一边说一边偷看苏墨。
苏墨不以为意的道:“不然怎么吸引这么多看客。”
然后问她:“喝酒还是喝茶?”
敖珞看着苏墨酒茶各斟了一杯,不由舔舔唇,道:“我可以喝酒了吗?”
苏墨抬眼看她,恰好见得她舔唇的动作,眼帘微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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