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韶华觉得放火不太行，“乌烟瘴气的还容易被抓到把柄，万一伤着了无辜的人就不好了，咱们不能给扶欢惹麻烦。”
“也是。”唐少语握了握拳头，“就这么个广撒网的架势，家家官邸都送了请帖，不想去的也得去。你们信不信，指不定有多少人膈应这场婚事呢！不是所有人都没有正义感的。”
陆韶华把腿盘到了椅子上，“所以咱们得想一个阴损的法子，让他们吃个哑巴亏。”
楚扶欢倒是有法子了——“你们说，京城官邸中人，是更惧怕五殿下，还是更惧怕柳华？”
“当然是更怕五殿下！”陆韶华想都没想就道，“她柳华算个屁啊！”
“那我就知道怎么办了。”她笑嘻嘻地留二人吃饭，“赶紧吃完赶紧滚蛋，下午我要去见一下宋听肆，跟他商量些事情。”
唐少语看到楚扶欢眼里露出来的那一丝狡黠了，那股劲儿跟他们家陆韶华憋着坏的时候一模一样。
嗯，或者说，是陆韶华憋着坏的时候，跟从前的楚扶欢一模一样。
他当初第一眼看到陆韶华时就发现了，然后就没有再排斥两家议亲。
现在好了，两个坏蛋凑一块儿了，他总有点儿冲动想给柳华和季寒上个香。
这婚真的能好好结成吗？
“其实我倒是希望他俩顺顺利利拜堂成亲的。”唐少语实话实说。
但陆韶华觉得他是个叛徒。
“你居然站在他们那边？唐少语你信不信我跟你和离？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说自己曾经喜欢扶欢，你有个曾经喜欢的样吗？扶欢没选你就对了。”
唐少语十分无奈，“你这个急脾气能不能改一改？不能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就劈头盖脸给我一顿骂。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他们顺顺利利成婚，然后扶欢就彻底死心了，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总想着以前的事。你是不是知道，最近我睡觉都睡不踏实，季寒跟柳华一天不成婚，我就总担心季家再把扶欢给弄回去，都快成心病了。”
陆韶华这回不骂人了，反倒点了点头，替唐少语作证：“确实睡不好觉，昨晚上刚睡着就醒了，跟我说梦着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季家去，巴结季老夫人跟季茹，就想着再回到季府去给季寒做妾。醒了之后气的直骂人，说什么就要来看你。”
“我好一顿劝啊！我说不能，说扶欢那得是脑子进了多少水啊，都这种时候了还往季家跑，那不是有毛病么！你要看她也不能半夜去看，听话，好好睡觉，明天我们一起去。就这么劝着，总算是把人给劝睡着了，我也是累啊！”
楚扶欢贼心虚，连带着白苏跟秋水都心虚。
白苏甚至都捂着眼睛走了。
陆韶华不解：“你这丫鬟咋的了？头疼吗？”
楚扶欢点点头，“可能昨天晚上也没睡好。”
“那咱们赶紧吃饭吧！”陆韶华催促道，“吃完了我们回府，你去见五殿下。也不知道你俩想要密谋什么，但我就是莫名其妙地有点兴奋。”
楚扶欢决定打死也不能让他俩知道她昨夜真的去了季府，更不能让他俩知道，她今天晚上还准备去。
今日午膳用的过于早了，巳时才过半就准备开饭了，大厨房那头还有点儿不太适应。
不过好在食材都是提前备下的，菜烧起来也快。
三人还喝了点酒，喝得白苏心慌慌。一个劲儿地劝楚扶欢不要再喝了，下午还得去东玄王府呢！
唐少语就说：“去不去东玄王府，跟她喝不喝酒有什么关系？五殿下又不是没见过她喝酒，咱们从小不就是喝着酒长大的吗？”
白苏就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总不能告诉他们她家姑娘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吧！
那这俩人就又要问怎么受的伤，更没法解释。
白苏闭了嘴，认命地在边上站着。
站着站着就开始盯陆韶华，盯了一会儿就发现这陆太师的孙女是真能喝啊！这喝酒的架势跟她家姑娘真的不相上下。这性格小时候是怎么忍得住闷在家里不出门的？
居然还闷了个京城有名的才女当当，文武两不误啊！
这顿饭吃了一个半时辰，终于是把那夫妻俩给送走了。
陆韶华喝的有点儿多，一直勾着楚扶欢的脖子，说你放心，柳华娶季寒我是肯定不会去观礼的，长乐王府就算要以势压人也不敢压到太师府头上。
退一万步讲，他们要真来压陆家，那我就穿一身孝服去观礼，我看谁膈应谁。
不让我痛快，我也不能让他们这个婚结的舒坦。
楚扶欢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重义气，跟我好。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他们痛快的。凭什么欺负了我然后他们还能得着幸福啊！我又不是软柿子，能让他们占着便宜？”
陆韶华跟她击掌，击完掌还不想走，说要跟她一起去东玄王府。
最后是唐少语把人给抱上车的，临走又嘱咐楚扶欢：“不管你怎么折腾，别照着我梦里来就行。我心脏不太好，你要那么整，我可能得病发。”
唐府的马车终于走了，白苏颤着声问：“姑娘，你心虚不？”
楚扶欢点点头，“是有点儿。不过我又不是真的为了回心转意，我就是单纯的自己睡不着也不想让他们睡着，所以唐少语的梦就是一个巧合，作不得数的。”
她让下人备车，带着白苏准备去东玄王府。
白苏谨慎起见，让她先回屋换身衣裳，再重新洗漱一番。
楚扶欢不解，“谁好人大中午的洗漱？”
白苏说：“可是姑娘喝酒了，喝的还不少。您确定就这么满身酒气的去见五殿下？”
楚扶欢不确定……
认命地重新洗漱换衣裳，白苏随口问秋水：“你去不去？”
秋水拼命摇头，“那种地方我就不去了，我害怕，我在家看家。”
于是白苏跟着风悟一起陪楚扶欢出门，半路楚扶欢打了个酒嗝儿，白苏心说完了，这酒味儿也太大了，五殿下是不可能闻不出来的。
实际上，何止五殿下，东玄王府从上到下都是狗鼻子。
她刚下了马车，刚跟王府的小厮打了个照面儿，就听那小厮问了句：“姑娘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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