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轿在吹吹打打中继续前进,本来就没几个人的吹奏队伍经过刚刚的乌龙事件,此时吹奏起来更没力气了。
帝凤歌不敢放松警惕,她知道刚刚那侍卫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
人在混乱的时候就有可能大脑短路,她也只是赌一把,但谁知道那侍卫什么时候会回过神来。
她的心始终提着,但又不能出轿子,听外面的动静,似乎已经到了热闹的地方。
她的后背出了一层虚汗,此时只觉度日如年。
“这轿子到底什么时候能落?”帝凤歌心中正思量着,轿子停了。
“二少爷吩咐了,让走后门!”一个小厮站在门口,一脸的嫌弃。
“我们这好说也是汴家的嫡小姐,二少爷虽然娶的是偏房,但也不能走后门啊!”
“哼!嫡小姐?夏家连喜堂都没设,汴家又来人了吗?”小厮冷笑道:“这等不光彩的事还想从正门走,呸!”
喜娘撇了撇嘴,她也不想做这等晦气的姻缘,这么一来会对她以后的生意有影响的。
“小哥啊,你能不能通融通透?好歹让从偏门进,也不能是后门啊。”喜娘仰起一副讨好的嘴脸说道。
“说后门就后门!二少爷本就不愿了,别讨骂!”小厮不耐烦地说道:“过两日若兰小姐嫁过来,那才是正儿八经的正妻,你们这个算什么!”
小厮说完,看都不愿意看了,直接一甩袖子往府里走去。
喜娘甩了甩手中的帕子,鄙夷地瞧了眼花轿,轿子里的新娘还在咿咿呀呀,不成调地唱着戏文。
“走走走,放后门就得了!”
轿子动了,转了个方向往人少的后门走去。
帝凤歌心道,这个汴大小姐的娘家人不管吗?虽然是个疯的,好说也是自己的嫡亲女儿,让人如此对待
“砰!”
一阵摇晃,轿子落了地,这次的力道大了些,似乎那些轿夫也想早点卸了这个重担。
“新娘子扶进去,跟着我走,二少爷吩咐让将这轿子烧了!”
后门立着一身穿绯色抹胸裙的大丫鬟,她声音清冷地吩咐道。
“烧轿子?”喜娘大惊:“我的妈呀!这可不吉利啊!”
“哼!汴大小姐娶进门本就不吉利!快点!”
喜娘撩开帘子,动作粗鲁地去拽新娘子,然后唱戏声渐渐远去。
帝凤歌有刚刚的惊心动魄,她早就割了自己的一角衣袍塞进了那木板的缝隙里,衣袍垂下来形成一个帘子。汴大小姐出去也没能暴露她。
“这趟活连个赏钱都没有!”
“别说了,谁让咱们是真神的修为呢?那就得在最底层!”
“轿子怎么办?真烧啊?”
“主家都说让烧了,咱们先去喝酒去去晦气,回来再烧!”
“走走走!”
“”
帝凤歌听着轿夫的议论直咂舌,真神的修为要生活在最底层
看来神域与她想象中有些出入啊
世人都晓神仙好,殊不知这里的阶级划分更明显。
她再出轿子的时候,又换了衣服和妆容。
此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丁香紫,齐胸襦裙的俏丽丫头。她这次为了掩盖容貌,在眼下点了些雀斑,美貌顿时减了几分。
她径直走到后门,本来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却没用上。
帝凤歌的打算是,趁着汴大小姐疯癫,说自己是她的陪嫁丫鬟。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卿九一定会以为她早就逃了,那她便藏在夏府一段时日,然后再想办法回神天大陆去寻百里星辰。
门口没有小厮或者侍卫守着,也不知是婚礼的缘故还是其他。
她正要进去,迎面却走出来一人。
那人身着鸭卵青色的宽袖大摆衣袍,面貌有几分青涩,打量看去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子。若是只看气质,倒是有几分正派。此时那小子正盯着帝凤歌瞧。
“我怎么在府里没见过你?”那小子开了口。
帝凤歌一听他说话的语气,心道,这人应该在夏府身居高位,又如此年龄,想必是个公子。
“公子,我是汴大小姐的陪嫁。”帝凤歌开口道。
那人听到汴大小姐,眉宇间便有了怒色,但对着帝凤歌倒是没迁怒,毕竟帝凤歌掩了自己的外貌,也是个出挑的。
“陪嫁?”那人一伸手挑起了帝凤歌的下巴。
帝凤歌想后退,但她极力忍住了,她今日必须进夏府去。
“你这丫鬟倒是有几分姿色。”那人笑道:“叫什么名字?”
帝凤歌略一思索答道:“凤寻辰。”
“凤寻辰,本公子记住了。”那小子放开了帝凤歌,说道:“进去吧。”
帝凤歌三分娇羞,七分仓皇地应了是,然后便跑了进去。
她跑到看不见那人的身影了,才翻出一条帕子擦自己的下巴,果然,人不可貌相!
那小子不是别人,正是今儿的正主,汴大小姐的新婚夫婿,夏家二公子夏成侯。
他望着帝凤歌的那抹倩影心里起了别的心思,这陪嫁倒是对他的一个补偿。
他勾唇笑了笑,转身往街上走去,他才不会去跟那个疯子洞房花烛呢,他约了朋友喝花酒。
帝凤歌这边问了几个小厮才找到汴小姐的住处,幸好没人多问她什么,否则一个陪嫁丫鬟若是连自己小姐的名字都说不出,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她也是会识人心,刚刚一路问的都是小厮。有时候,是要适当利用一下美貌的。
帝凤歌打量着汴大小姐住的小院,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幻天大陆时的窝,也是一般萧条。
不过汴大小姐这边比她那边好,至少这房子不是漏的。
今日的一切都比她想的顺利,许是这门亲事真的是不如人意,所以处处萧条,这才给了她可乘之机。
她缓步靠近院子,刚要抬脚进去便听里面有动静。
帝凤歌眸色闪了闪,操纵着一株植物听了墙角。
“汴凉姬!你也有今天!”
“官人”
“哈哈哈官人?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个男人会要你!”
说这话的也是个女子,声音倒是糯糯的,但就是语气里透着几分狠。
“汴凉姬,我从小就被你的美貌和天赋压着,凭什么?我西若兰也是嫡小姐!”
“要怪就怪你与夏家大公子有了婚约,而我们西家本该与夏家联姻,我要嫁肯定会嫁给继承家主之位的人!”
帝凤歌听明白了,这汴家小姐还真是被人害的。
她靠在墙上眯了眯眸子,她在神域举目无亲,若是想建立自己的势力难上加难。
这个汴凉姬是个很好的入口
帝凤歌勾唇:“我便帮你一把吧,也算是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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