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掉落在子弹堆里，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费尔南多神色认真地说道：“是的，王先生。我们虽然打败了安盟，将萨文比逐出了安哥拉，但他一直在游说美国，支持他再次发起内战。”
“因为一些原因，美国对我们领导的安人运并不友好，对安哥拉进行了多方位的经济制裁，再加上过去两年内战的影响，我们一下子可能拿不出那么多现金。”
“因此，如果您宽广的胸怀能够允许，我们希望能够用钻石或石油代替现金，来达成我们的第一笔交易。”
王晓东意味深长地笑道：“钻石，石油？”
“是的，王先生。”费尔南多在兜里掏弄两下，几颗粗糙的还未经打磨的钻石便出现在王晓东面前，每一颗都超过二十克拉！
“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愿意用低于国际标准百分之十的价格进行折算，抵扣这批军火的费用。”
“愚蠢的家伙。”王晓东接过对方的钻石，在心里嘟囔一句。
做生意讲究一个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就跟炸金花类似，双方你来我往地试探对方底线，最后以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成交。
如果哪一方提前拿到了对方的底牌，那对方就只有被动挨宰的份儿。
可这个费尔南多倒好，上来就把自己的困难全说出来了，就差直截了当地说我没啥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快宰我，疯狂的宰我，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
王晓东笑道：“钻石和石油，确实都是好东西。但你说的这两样东西，我都不缺啊。”
“先说钻石，我不知道安哥拉钻石矿床有多少，品质如何。但单是远东境内，就有已探明的紫水晶、绿柱石、托帕石、玛瑙、钻石、玉髓和碧玉等矿床数十座。”
“更重要的事，远东出产的变石无论颜色和净度都非常稀有，也最具价值。”
“石油就更不必说了，远东至少有三个大油气区，北极东部海洋大陆架油气区（拉普捷夫海、东西伯利亚海和楚科奇海）、远东海洋大陆架油气区（白令海、鄂霍次克海和萨哈林州东北林海）和萨哈国大型油气区，储量数百亿吨，已经开发的大型油气田十几座。”
“远东又靠近中日韩，都是缺油国，想卖油我直接装船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港口运走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地从安哥拉运来，再经苏伊士运河和马六甲海峡，冒着随时本人切断咽喉的风险，运回国内呢？”
费尔南多红着脸想要说什么，被王晓东摆摆手打断。
“更何况，这生意不是我一个人的，远东军区的那些将军们可不想要什么石油和宝石，他们只想要绿花花的美金！”
“所以，我们的这次生意，必须全部用美金结算！”
“我希望你清楚，我们给出的价格已经远比苏联以往的报价要低，更是大大低于国际上主要的几个军火出口国相应型号武器的价格。”
“我们已经很有诚意了，现在，是你们该拿出诚意的时候了！”
费尔南多终于能说话了，他急道：“为什么！王先生？我们以往和贵国的交易，都是以宝石和石油作为交换，或者干脆就是免费的军事援助，贵国所求的不过是往安哥拉派驻一些军事顾问，或设立一些军事基地而已！”
王晓东看了彼得洛夫一眼，后者赶紧识趣地说道：“费尔南多先生，时代不同了，我们不能总是用老眼光去看待问题。”
“如果你真的能从莫斯科直接搞到免费的军事援助，也就不会多跑八千公里，来远东做这笔生意了！”
见费尔南多这个黑鬼还是一脸愤愤的样子，彼得洛夫直接拉下脸，说道：“我干脆直说了吧，这笔生意能不能成，完全看王先生愿不愿意帮你！”
“如果你还拿着过去的规矩来做生意，我想王先生很可能就爱莫能助了！”
王晓东转过身去，轻轻抚摸着一架狙击枪的枪管，只留给费尔南多一个背影，似乎印证了伊万诺夫的话。
费尔南多这下真急了。
萨文比据说正在游说美国支持他重回安哥拉，刚刚结束的内战已经几乎打光了安人运的军事储备，莫斯科那边确实如伊万诺夫所说，没人理会他们的军事援助诉求，甚至连正常购买都没人理会。
现在，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
那么全部美金交易，似乎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好吧，哈哈。”费尔南多强笑道：“一切就如王先生所说，5580万美金的武器装备，我们全部现金结清。”
“但是王先生，在将来的交易中，我希望您能考虑用石油或钻石结算，或者给您油田和矿山的开采权也可以。”
“我知道远东地大物博，不缺安哥拉的这点东西，但哪个石油大亨或者宝石大亨会嫌弃自己手里的油田和矿山更多呢？”
王晓东哈哈笑道：“是这个理，但是万一哪天贵方和安盟的内战又起，我的矿山和油田被安盟占据，呵呵。”
王晓东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表示的很清楚，那就是这么干风险太大，老子不同意！
费尔南多把胸脯拍的山响，叫道：“请王先生放心，安哥拉的大油田都在喀丙达飞地和北部海岸，从1969年以来，石油产量不断上升，现在每天至少能产油60万桶。”
“喀丙达飞地和安哥拉中间隔着刚果金，您可以放心开采，当年就是安盟声势最旺的时候，其势力范围也不过是东部一隅。”
“还有东北部的北隆达、南隆达和马兰热三省，有丰富的钻石矿山，南隆达可能有一定风险，但是北隆达和马兰热可一直都牢牢控制在我们安人运手中！”
王晓东背着手在地下室里转了两圈，费尔南多焦急地给彼得洛夫使眼色，王八蛋，你收了老子不少钻石，现在不说话还等啥呢！
彼得洛夫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王先生，我觉得费尔南多先生的提议可以考虑。”
“我们首次合作，双方都已经展示出了莫大的诚意。如果王先生愿意用石油和钻石，或者油田和矿山的开采权抵扣部分军火费用，我想费尔南多和他的哥哥爱德华多先生，也一定不会让先生吃亏的！”
费尔南多接力道：“对，对对对，低于国际标准价格百分之十如果王先生不满意，那就百分之十五，百分之二十也不是不可以谈！”
“如果先生想要开采油田和矿山，我们也将提供最好的外部环境，最低廉和充足的劳动力，至于开采年限，可以谈，甚至联合开发也不是不可以，利润分配上嘛，为了表示诚意，我们可以做最大的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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